因谢家出了个举人,谢老虎因此攀上官府,当上了里长脾气这才收敛一点。此人当上里长后对谢家人,妙峰村的村民,十分护短,其他村的人对他早不满了。
“谢总甲,是你们家三仔毁了我们村的蚬埕。”
“要你废话,我们总甲没有看见吗?”
“不过是借点水土,不是又给你们填回去了,呱噪个什么。”谢家的人叫嚷起来。
谢总甲将头一抬喝道“老三,有没有这事?”
“爹,有,但是……”谢家老三倒是一口应了。
“混账东西。”谢总甲骂了一句,不待解释一脚将自己儿子,踹下了田埂。众人连忙七手八脚地将谢家老三扶起来,但却摔得满身泥浆子。
“坏了人家东西,多少钱赔给人家,我们谢家不是出不起这钱,而是丢不起这人。我谢老虎平日承乡亲们抬举,称一声总甲,为朝廷当差,总不能让乡亲指着我的脊梁骨骂说,处事不公道吧。”
啥!谢老虎居然转了性了。
谢家老三苦着脸道“是。是。”
几位洪山村的老人,见了赶紧见好就收地道“谢总甲,管慑一方,我们都是敬仰的,老三他也是一时无心,现在两村人化解了误会就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散了吧,散了吧,还不要耽误了地里的农活。”
洪山村的人心想事情能这样结束也不错,也没丢了颜面,正要转身迈步却见谢总甲斜着眼,动了动嘴唇。
“慢着!我说了你们可以走了吗?”
众人停住脚步,洪山村老人赔着笑脸道“谢总甲还有什么吩咐?”
谢总甲眯着眼睛道“老林叔,秋汛就要到了,闽水马上就要泛滥,我接到衙门里的行文,要我们沿河各里都要加派坝夫沿河巡弋,你们洪山村那条堤坝,不可有差池,这次编役,你们洪山村最少得出二十人,作坝夫巡堤。”
几位老人听了连忙道“哪里有这么多人,这坝夫一日到晚的都要在堤上,秋汛来了,秋收也要到了,误了地里的收成怎么办。”
“你们这夯货,没半点见识,”谢总甲斥道,“若堤坝坏了,水淹了进来,稻子泡在水里能收?你洪山村一家淹了也就罢了,难道叫我们整个永安里,也陪你?是你们犯浑,还是我犯浑?”
几个老人被他斥得面子涨红,只能求着道“谢总甲,你容情则个,二十个坝夫,对于我们洪山村太多,不如让一里各村都派人来轮,这样大家都有好处。”
谢总甲弯下身子,蹲在田垄上道“你这夯货倒是精明。堤坝在你村子里的,难道还要其他村的人,驻在你们堤坝上。你管不管茶饭啊?就算你管茶饭,他们肯不肯啊?你们如果能划下个道道,那么这总甲由你来当啊!”
有一个老人见谢总甲步步紧逼,当下也是上了脸道“谢总甲你这么做太霸道了。”
谢总甲刷地一下变了脸色“霸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霸道,我他妈的霸道,我会一脚将我儿子踹下水沟,会让他给你们赔礼,你这夯货,惹毛了老子,你一把年纪也得给老子,上堤巡坝。”
谢总甲威风一抖,那老人不敢再说。
另一名老人打圆场道“总甲事情仓促,我找林铺司回来,议一议,再答复你,你看成吗?”
林高著也算是林村一号能人,加上与谢总甲还是亲家,虽说最近两边闹了矛盾,但也没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所以想推出林高著来缓和局面。但这老人没有料到,谢总甲眼下对林高著简直是恨之入骨。
“林高著,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别啰嗦,说破天来,也没用,到时候你们村少一个充坝夫,我就剥了你老货的皮。”谢总甲冷笑道。
谢总甲如此蛮横,几个洪塘村老人都是吓住了,村里的其他男丁也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