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这样人,也别怪本官歹毒了。
周知县声色皆厉,赵知远伏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将此歹毒的考生,叉下去,责打十杖,以儆效尤,并且此番考试作废,三年内不可举其赴县试。”
周知县一声令下,两名凶悍的衙役一左一右,犹如提小鸡,将赵知远整个人从地上拎起。
“老父母,你不能打我,你不能打我,我是读书人,你这样有辱斯文!”赵知远一面挣扎一面言道。
周知县冷笑道“你若是秀才,本官当然要过问提学道后,才能对你动刑,但尔眼下连个童生都不是,在本官治下不过一介草头百姓,打你谈不上有辱斯文!”
林延潮心道,这赵知远真是昏了头了,棍棒之下,还在乱bb,真是作死啊。
周知远连声哀嚎起来,他名列团案上,实已是一脚踏进府试大门。但周知县一句话将他十几年的所有努力都剥夺了。
读书人纵有满腹经纶,但不经科举正途,也是出不了头的。
周宗城在一旁义正严辞地叱道“这等败类,真是羞于之为伍,县尊老爷此举真大快人心!”
周宗城这么说后,一旁的其他考生谁也不想落得如赵知远一般,也是一并道“没错,我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小人。”
“此人是害群之马,必须清除。‘
“我侯官县不能有这样的读书人。‘
几个考生说后,众人仿佛纳投名状般,都是破口大骂,唯恐周知县将自己视为赵知远同党,要知道那个匿名投贴的人,还没找出来呢。
林延潮在旁听了心觉讽刺,这些人可是原来都要看自己笑话的。没想到在周知县又搓又揉之下,立场变得这么快,痛打起赵知远这落水狗来。
啊!
惨叫声,远远响起,赵知远已是在吃板子了。
此刻他内心无比悔恨,对于周知县,林延潮他心底的怨恨还好,他真正恨的是那个匿名向府衙提学道投贴之人。若不是此人,他如何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啊。赵知远心底恨啊,他本来稳稳当当的就能过县试。
目光从远处收回,周知县又看向殷思源,陈道临二人。这两人也是双腿打颤。
两位一并道‘晚生无知,受赵知远鼓惑,老父母开恩啊。‘
周知县点点头道“你们二人,也就算了,板子可以免了,不过县取要得是品学兼优之士,尔二人有才无品,明年再来吧!”
殷思源,陈道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道“是。”
这一下令副榜上得考生,都是大喜,原来他只希望从前五十名里,只拉下林延潮,那韩姓士子二人下马,但这一次周知县一口气罢落了三个。
也就是说,对于身在副榜上的考生,整整多了三个名额啊。当下方才对周知县还怀着少许不满的考生们,顿时都是从心底对周知县感恩戴德起来。
“老父母公正严明啊!”
“此处置真是公允!”
林延潮不由称赞,周知县这一手干得漂亮,恩威皆由己出,权力之上不容他人染指分毫的霸道,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正印官,在这一点上周知县没有让自己失望,否则他之前布局就成了笑话了。
纵然自己不喜欢周知县,在为官之道上,自己还是要多向周知县学一下的。
走出考场,本来待自己一脸嘲讽的同科考生,都是静静地走了。倒是有几人先前自问没得罪过林延潮走上来道贺。
‘林兄,荣膺鹗荐,可喜可贺啊。‘
‘林兄,当初一入考场,我就知你非池中之物。‘
‘林兄,以后大家都是同案了,大家相互提携啊。‘
林延潮笑着一一致意,不落了一点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