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婿主意已定,还请泰山帮我联络那些当初被于推官与贸盛钱庄坑害的苦主,我要他们的供词。”
程员外见林延潮主意已定,就不说什么了。
三日后。
于推官从四抬大轿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门额上‘解元第’三个字,冷笑一声对左右属吏,书办道“解元第,解元如何,本官上负皇恩,岂可纵容权贵欺压百姓,坐视这等不法之事。”
左右属吏,书办都是一并躬身道“大人公正严明,真乃包龙图再世啊!”
于推官点点头道“本官不敢自比包拯,唯有做到铁面无私,执法奉公八个字。”
于推官脸一沉喝道“来人啊,给我杵门!”
“是。”一派府衙衙役拿起棍棒准备朝林家大门杵去。
正待这时大门一开。
林延潮与大伯,展明三人走出门来。林延潮见了喝道“谁敢砸门!”
一旁衙役大声道“我等奉大人之命,前来缉拿要犯,解元郎若是敢包庇要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凭你一个皂隶,也敢这么与我说话!你够资格、”
林延潮喝了这衙役一句,当下对方立即怂了道“解元郎,小人不敢!”
“滚开,叫于推官来与我说话!”
于推官见属下被林延潮喝退,骂了一声废物,走到门前道“林解元,你贵为举人,却做出这等不法之事,国法难容。此事本官职责所在,今日就问你一句你交不交人?”
“交人如何?不交人如何?”
于推官冷笑道“交人,就随我去府衙申辩,不交人。我就要进门去搜,到时候坏了家里器物,冲撞了女眷,你不要怪到我的头上!”
林延潮道“好你个于推官。只是眼下你自身难保,恐怕是轮不到你在我眼前张狂了。”
“什么?林解元是不是犯了什么病,居然敢威胁于我,”于推官对左右气笑,“好,既你是不肯就范。就莫要怪我了,捕快何在?”
于推官刚说了一句,但见林延潮将一帖子丢在地上道“于推官,这是本省七名举人,二十三名生员联名上书,状告你勾结贸盛商行。迫害百姓,徇私枉法之事,其中列举你的罪名一十八条,条条足以摘掉你的乌纱帽,你给我仔仔看看再废话不迟!”
“什么?”于推官顿时脸色一变,但随即冷笑,“你竟然诓我?”
林延潮不欲说什么。就负手站在那。于推官将信将疑,从地上捡起那帖子仔细看起,但见上面罗列的罪证,句句是真,很多自己都不记得了,对方居然都查得清清楚楚。
于推官不由毛骨悚然,但看到帖末突然笑着道“一派胡言,你说那些举人。生员签名在哪里?”
林延潮笑着道“于推官,你蠢不蠢?这是副本,联名上书的正本,早就寄送往巡按御史与按察使大人的公案上了。”
于推官骂道“放屁,就你这杂碎,也想扒下本官这身官服,以为一封信能够吓得倒我?”
说完于推官动手将手中的帖子扯得四分五裂,伸手一甩,顿时纸片乱飞。
于推官用手一指林延潮道“告诉你,本官就是个牵着不走,打得倒退的驴脾气,你完了,今日这家本官是抄定了!来人!”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真不知死活!”
于推官袖子一拂道“给本官上!”
左右衙役只能听令行事,于是一并上前。
“谁敢!”这时听得林宅里一声大喝。
见衙役退缩,于推官骂道“不要管三七二十一,挖地三尺,给本官抄了他家。”
但见一名身穿御史袍服,年已古稀的官员,从林宅大门走出喝道“好你个牵着不走,打得倒退的驴脾气,放在本官面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