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送一波斯美女,深得先帝喜欢,还被封为宸妃,”林延潮道,“这胡商八成是冯保的人,替我拒了。”
下面几封名帖,若贽敬太贵的,林延潮就拒了不要。
这给贽敬是重官阶而轻交情。如送三辅臣,几百两都不嫌多。
林延潮听说有位同年给某阁老送礼,第一次奉上两百两银子,对方都不出来一见。
第二次奉上三百两,也只是见了个面,谢都不道一字。
至于林延潮因是天子近臣,外官常有送贽敬的,但他这品级的,一般几两至十几两这样就封顶,但再多就另有意图了,这就不收了。
这才刚看完手上的帖子,然后又有人送来一帖。
林延潮不由心道,这简直没完没了了。
陈济川取了念至“老爷,此名帖乃浙江参政胡定送得,只有一封帖子,没有携礼。”
林延潮讶道“什么?胡恩师?”
陈济川也惊讶道“恩师?我记得老爷你几位座师,案师中没有姓胡之人啊?”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这你有所不知,这位胡恩师,原曾任过福建提学道副使,一省督学。他当年观风洪塘社学,曾收我为门生,后来确听说他右迁为浙江参政。”
陈济川恍然道“原来如此,老爷,这胡……胡大人,虽只送了帖子,但人就在府外。”
林延潮讶道“还不早说,先请他至堂上宽坐,我更衣后立即就去。”
于是林延潮将身上燕服换下,穿得郑重其事后迎出门外。
到了厅堂,林延潮但见一位老者穿着一身半旧的缎面棉袍,正安坐喝茶,不是胡提学是谁。他与十年前变化却是不多,仍是温润儒雅,有德长者的作派,身旁跟着一位师爷,他的面孔有几分相熟,正是当年胡提学身边的许姓幕客。
林延潮快步迎至堂上,向胡提学执弟子礼道“不知老师驾临,有失远迎,弟子林延潮拜见。”
胡提学笑呵呵地起身搀扶道“你眼下乃当今状元,与当年不同,此礼可不敢当。”
林延潮坚持道“当年若非有老师,哪里有弟子今日。”
胡提学见林延潮如此念情,笑着点了点头,让林延潮施以全礼。
胡提学身边那位许姓幕客也是向林延潮行礼。
林延潮还记得自己当年上门来找胡提学,都是对方接待。当时自己一文不名,不是求胡提学办事,就是上门送上节仪,对方面上客气中带着三分敷衍。
林延潮对许姓幕客道“许兄乃是故人,不必多礼。”
许姓幕客局促地道“不敢当,状元公乃朝廷大臣,许某岂敢不向状元公致礼,贵贱有别,状元公称许某贱名忠钦好了。”
林延潮也没坚持,当下请胡提学上座,自己陪在下首,许忠钦就侍立在旁。
胡提学打量林延潮一番,然后叹道“这一别就是十年,老夫还记得当年在福建督学任上,与你结缘,那时你乃是少年,而今三元之名,天下皆知。而老夫也在浙江任上已是六年,真是岁月倥偬。”
见胡提学念及别来之情,林延潮亦道“,当初学生不过是山村小童,幸蒙老师青眼,学生一直盼能与老师重逢,今日终于得愿。”
胡提学笑着道“老夫身为一省督学,为国举才,乃应有之意。你小小年纪,有如许才华,这等神童老夫怎会错过,此乃本职之事,实没有半分私心。后你中了状元,老夫庆喜自己总算有几分眼光罢了,也未向外人宣扬一句你乃吾当初门生。这一次来京听坊间相传,说你放了南闱主考可是真的?”
林延潮心想果真这事已是成了公开秘密,当下道“回老师的话,确实如此。”
胡提学捏须点了点头道“衡文之典朝廷向来不会轻授,老夫为官几十年,以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