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去了?”
申九道“是了,以宗海之处境,就算再不济,也可以求阁老,让你调至南京翰林院,或者是在地方任一学官,那名声也比亲民官好多了。”
林延潮摇了摇头,南京翰林院那真的是养老圣地,若是去那,林延潮就要整日与林世璧一起去秦淮河畔风花雪月了。
而任学官,不是说让你当一省督学,那就不是贬官而是升官了。申九指的是去县学府学里任教谕,这也是学官,现在县学府学荒废成什么样子,这也是冷板凳坐穿的闲职。
林延潮道“喝茶养老,看管学校,此都非吾所愿。吾志在事功,只要能为亲民官,就算是九品也好啊!”
听完林延潮这话,申九都要遮脸了,这话说得实在太不要脸了。
林延潮为了捞钱,竟自甘堕落到这个份上,饥渴到连九品官都不放过。
申九气道“九品没有,不入流的河泊所大使,你要不要干啊?”
林延潮为难地道“我祖父就任过河泊所大使,这重操旧业不太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申九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当下道“宗海,你可是堂堂正六品京官,就算赋闲在家,都要强过为一任七品县令十倍,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听我一句劝,先回侯官老家,三年后再出山,继续当你的清翰林。”
申九这一番话可谓是掏心掏肺,而林延潮则是沉吟半响道“要不然这河泊所大使,小弟也去试一试?”
申九掩面败退,竟有人汲汲于富贵到这个地步。
见申九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林延潮咳了几声道“申兄,小弟说笑的,此事还请申兄务必帮忙。”
申九替林延潮拍背道“宗海,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是好好养病才是。”
林延潮笑道“小弟并非是自污,而是久在宫阙,虽近天颜,却不知民间疾苦,故而想去地方历练,为一任亲民官,真真正正为老百姓作一点实事。”
申九听林延潮这番话却不由动容,他这一番不是作伪之词。
申九心想林延潮还真的如此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申九犹豫了一番,看向林延潮问道“宗海,你真如此打算?”
林延潮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此乃吾肺腑之言。”
申九也干脆道“那也好,既宗海这么说,愚兄就转告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