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情理之中,堂堂太后被林延潮骂的几乎出心脏病了,林延潮还没事一样呆在翰林院。
若是如此,林延潮以后要改名叫林傲天了。
再说二十二岁的'常委副市长',怎么看林延潮都是前途无量。而且林延潮奉旨而去,私下乃是钦差大臣。
林延潮毫不犹豫地道“草民谢陛下恩典,必不负陛下所托。”
听林延潮答允,天子欣然道“不过你此去河南,既是任亲民官,为民办事,也记得你是朕身边出来的,要当朕的耳目,地方上有什么官员贪赃枉法的,你不要护着。朕这一次要重重办几个,哪怕他官至方面大员,也不姑息。”
“若是你这一趟差事,办得好,朕升你的官。”
林延潮本是想安安心心当亲民官的,实践事功的,捞到足够政绩,这才是比在朝堂上作一词臣更能施展自己抱负的地方。至于这河工大案牵扯甚多,他不想得罪人,毕竟以后还要在官场上混下去。
但又听天子说办得好,升自己的官,却不由犹豫。
正五品的官位很尴尬啊,进一步是从四品,那就可以身穿绯袍,从此跻身高官的行列了。
不过别听皇帝说的方面大员也不姑息,办这样案子一定要反着理解,记得一句话'上要封顶',否则以明朝官场那等腐败程度,说不定捅出什么惊天大案来。
这一次吕御史之死,就十分可疑,而河南省官场从巡抚以下一律说他是自杀,就很能说明问题。
真细查下去,那等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别说申时行,皇帝也没办法给你收拾。
想到这里林延潮,当下道“谢陛下恩典,草民此去河南定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天子满意地道“好一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申先生,立即草拟赦命,着吏部下达。”
于是林延潮向天子道“草民叩别陛下。”
天子缓缓点头道“林卿,此去河南不要辜负朕之期望。”
当下林延潮离开了宫中。此刻展明正驾着马车候在宫外,一见林延潮即是问道“老爷如何?”
林延潮笑着道“回去再说。”
说完林延潮即坐上马车,不多时马车即出了东直门。
陈济川在外候着,一见林延潮安然无恙从宫里出来,当下大喜与林延潮一并来至林浅浅他们下榻的客栈。
这东直门外的客栈,都是南来北往的官员,商人下榻之处。
林延潮进了客栈,但见自己的学生都坐在客栈的大堂中,见林延潮回来都是喜道“老师,老师。”
林延潮见了众弟子笑着点点头。
林延潮点点头,这时却见一人向自己行礼道“东翁!”
林延潮仔细一看却是孙承宗。林延潮惊喜道“孙先生高中孝廉,我还没与你贺喜呢?”
孙承宗道“听闻东翁下诏狱之事,孙某五内如焚,中了孝廉又算得什么,只恨自己当时不能与东翁分忧。眼下知东翁被削籍还乡,孙某为东翁不值,这样的朝廷,你保他作什么。”
说着孙承宗留下泪来。
林延潮感慨道“谢孙先生高义,现在我已是无事,孙先生还请放心。明年春闱望你能科场联捷,将来能为国家社稷尽一分之力。”
孙承宗道“眼下官场如此庸暗,连东翁如此忠臣都是不能容,孙某就算为官也不一定能有作为,孙某早没有了出仕之心,明年春闱是不去了。”
林延潮听了不由为孙承宗可惜,若明朝没有他,以后历史怎么办?林延潮不由担心地问道“孙先生如此实在可惜,以后有什么打算?”
孙承宗道“眼下我身为举人,家中可以免役,所以想游学四方,增长见识。孙某身上有些余财,想随东翁一并赴闽,还请东翁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