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不错,不错,百闻不如一见,闻名不如见面,要见识的,要见识的。”
这几名县官看似吹捧林延潮,其实用意就是在于捧杀。你林三元不是很厉害吗?好啊,等会有你丢人的。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听过没有?
林延潮哪里不知这几人用意,微微一笑道“本丞虽是不才,为官资历也不如各位,但论及实心用事,比诸位还是有一日之长的!”
众人听了心底都是怒,好啊,你林延潮是说我们不实心用事,那你实心用事给我看。
马光冷笑拱手道“实心用事之言,我等不敢苟同,话说眼下日已过午,这案司马审还是不审?”
他们这几人一打岔,正好日已正午,半日过去了,剩下半日,他们就是挖了眼睛,也不信林延潮能审完。
就在这时,林延潮点点头道“多谢马知州提醒,本丞正要看卷宗。”
马光等七品州县官闻言不由莞尔,什么林延潮竟连案件卷宗都没有事先看过,这是毫无准备啊,就你这水平还敢来审案,简直笑话。
林延潮持一卷宗,飞快过目,边看边对堂下道“哪个是宁陵县苦主于二苗?张大狗。”
两名百姓上前跪下道“小人是。”
林延潮继续看卷宗,口里发话问“你说邻居张大狗抢你之栲栳,有何凭证?”
于二苗当下开口诉说案件,林延潮一面听,一面又取了另一案子的卷宗过目。
于二苗道完,张大狗正要分辩,林延潮止住问道“你们二人用着栲栳盛什么?”
于二苗道“装菜籽。”
张大狗道“盛米。”
林延潮不假思索地道“命衙役用棍敲之这栲栳。”
于二苗,张大狗被请至一旁。
说完林延潮拿起手上卷宗问道“许大,王二何在?”
两名百姓上堂,二人穿着富贵,看来是有钱人家。
许大说了情由,原来许大昔日家贫,将子寄养给王二,后许大发迹,想将子讨回,王二不肯。许大将王二告上衙门。
许大诉说案件,衙役上禀道“击栲栳见菜籽。”
林延潮当下道“将栲栳判给于二苗。”
于是林延潮手书判词,这边许大说生恩大于养恩,理应儿子归宗,王二说养恩大于生恩,理应儿子归王家,且子不识许大,也不愿认生父。
林延潮写完判词后,于,张二人心服口服退下堂去,而许大,王二当堂吵作一团。林延潮将惊堂木一拍喝道“先将二人拖下去杖六十。”
许大,王二抗声申辩,表示不服。
马光等人也是一晒,林延潮这简直乱来。
林延潮冷笑道“依大明律,只可收养本宗子弟,若有收养异姓子弟者,送养者,养者皆杖六十。”
许,王二人听了都是大惧,一并跪下道“此小民不知,求老父母饶命,替我们二人裁断,只要不受杖责,如何我们都听。”
林延潮当下又传二人,一面听一面手书判词“例载归宗,姓难乱也,王二不从本宗子弟中收养,收养异姓子弟,已是违律在先,本不正焉言末正,怎能以生恩养恩论之,判子归许大。”
王,于二人对视一眼,只能领判。
至于马光众官员对视一眼,都是心惊,争子案,事关儒家最重视的伦常,十分难判,一个弄不好老百姓骂,按察司复查时也要问责。
但林延潮一句话摆平王,于二人,断案更是合情合理,更难得是片刻间作出决定,手书判词时,还正看着下一案的卷宗。
对此众人只能送上一个大写的服字。
众人看林延潮手书判词,笔下不停,口中发落,耳边听判,断案无有任何失当之处。任何疑难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