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漕运总督凌漕督,升任兵部尚书协理京营,新任漕督乃原先户部右侍郎傅老大人。”
林延潮点点头道“原来是傅司农啊,当初本官在京为官时,与他有点交情。本官致书于他,让漕运衙门派人改在临清验看盘粮,这应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众官员而言,这等千难万难之事,林延潮轻轻一句话就解决了。
什么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什么是翰林?什么是当今首辅的得意门生?就算人家得罪了皇帝,触怒了太后,潞王,进了诏狱,仍是毫发无伤。
虽说眼下林延潮被贬官至归德来,但瘦死骆驼比马大,林延潮在朝中经营的人脉,势力,拔根腿毛来也比别人的腰粗啊。
马光却是一晒,他在地方为官十几年,从来没当过京官,以往只是听说京官如何如何牛逼,但自己却是不信。
他想林延潮年纪轻轻,就算是翰林,怎么能与当初的户部右侍郎,当今漕运总督傅希挚有关系呢?
傅漕督是出了名的清官,也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你想要让他变通,简直做梦啊!六品官与三品官结交,这等忽悠人的话,你也信?
马光当堂出声质疑道“司马大人,请恕下官失礼,漕运之事,关乎重大。要想傅漕督答允,那可不是见了几次面,这等点头之交可以办妥的。”
马光这说话很不客气,当面质疑林延潮在吹牛。用白话说,你不要拿这等点头之交的交情来吹嘘,若是这样老子还相识满天下呢。
马光此言,连林延潮身旁的孙承宗,丘明山都看不过去了。
二人正要出面辩驳,林延潮笑了笑出声道“听马知州这么说,倒是令本官有几分拿不准了。本官与傅司农当初在京时,也就是吃过几顿饭,互赠过几首诗文,还请马知州替本官拿捏拿捏,这等的面子够不够请人帮忙的?”
全部官员闻言几乎是当场身子僵硬,马光则是呆如木鸡。
什么叫啪啪啪的打脸,马光这时候可谓就是了。
若是马光这等级别官员能被傅希挚留下共餐,都可以到官场上逢人吹嘘的地步,至少在漕运衙门没人敢为难你,还要供着你。
还不说二人互赠诗文,这简直是妥妥的好友啊。
一旁官吏也是替马光叹息,什么叫短智,林延潮就算眼下被贬官,但人家当初好歹也是天子讲官,半个帝王师,赐斗牛服的。
具备了能与在京侍郎平起平坐的资格,你马光居然还当面质疑人家。
归德在场官员,这时无不被林延潮的背景所震惊,马光此刻则是欲哭无泪,早知林延潮背景如此了得,当初实在不该呛声他的,好了现在有此人在归德府,自己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马光眼下唯有当场认栽,嗫嗫地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请司马恕下官失礼。”
见马光偃旗息鼓,林延潮道“很好,若再没有人反对,本官决定就在临清采买漕粮,至于粮捕通判……”
林延潮看向马推官,马光二人。
马光如斗败公鸡,垂下了头,至于马推官也是垂头,但他此举是掩饰内心波动。
林延潮怔色道“本官打算向吏部,藩司推举,马推官为本府粮捕通判,诸位以为如何?”
众官员连着马光也是一并道“司马英明,我等并无异议。”
林延潮见众人心服口服,也是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算办下了,既是安插了心腹,又令众人心悦诚服,实在一举两得。
当下散衙,林延潮正要至二堂更衣,这时陈济川快步至林延潮面前说了几句话。
林延潮闻言顿时又惊又怒,拍案道“安敢如此?人在哪里,带来。”
于是陈济川从门外领来一人,这人作管家打扮,一见林延潮即跪着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