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了。此碑不许再立,至于此堤名字也不要叫林公堤了,待建成了留给下任府台吧!”
“如此你也是送一桩人情给他,懂了吗?”
说完夏邑县知县闻言嘴唇一动,然后垂头道“回禀司马,下官懂了。”
林延潮点了点头,当下又道“马上就要四月,到时黄河大汛就要来了,你身为父母官需组织百姓,立即抢收麦子。”
“抢收麦子后,你可以从耕种淤田的百姓里募集河夫巡堤,役钱从河工署里支出,他们有田在堤内,定是会尽力护堤。另外百姓贪利,不免怀侥幸之心,但你不可如此,四月一过,任何百姓不许住在这遥堤缕堤之内,只能结庐住在堤上。若是五月大水一来,淹死任何一名百姓,本官不论身在何处,必惟你是问。”
“下官记住了。”不知何时知县的喉咙里有了一丝沙哑。
但见林延潮拍了拍他肩膀后,继续上堤巡视。
当日林延潮巡视完夏邑县后,次日回到了府衙。
到了府衙后,但见正堂里粮捕通判马通判,商虞通判吴通判,以及睢州
知州马光三人正在堂上聊天。
他们三人见林延潮到了,一并是起身见礼。
林延潮见了三人,笑了笑道“何事聊得这么高兴?”
吴通判起身笑着道“司马,好事,天大的好事。”
“怎么说?”
吴通判与马光交换了眼色然后道“司马大人听说了吗?这一次皇上派来的陈公公,真是如怀恩公公一般好内监。”
“如何个好法?”
吴通判道“自上个月陈公公到了开封后,第一件事就是处置了马玉余党,将几百人里手头上有人命的都是向朝廷请了秋后问斩,而敲诈勒索百姓的则是判了流放三千里,百姓们闻之无不称颂陈公公的功德!”
林延潮点点头,这果真符合陈矩的做事风格,先杀人立威,博取民望。
“之后就是下令免了河南修建藩邸之用,让潞王在湖广就藩,如此一项,就为本省省却了六十八万两。”
“另外下令将归德,开封二府的盐政归还给本府,潞王府只用卫辉,怀庆二府盐引。”
听到这里林延潮不由眉头一皱,但随即释然,能做到如此已经是很好了,虽说这一次马玉之事,令天子对潞王大大的不满。
但只要潞王一日是天子的亲弟弟,太后一日仍是天子的娘,那么天子就不可能太绝情。
他的目的是通过潞王敲打其他宗室,只要潞王这诸藩观瞻的源头能够遏制住,如此日后朝廷削减宗室的阻力就会小了很多。
这时马光笑着道“下面就是这省却的银两怎么用了,陈公公提出了要将之前收取上来修建藩邸的银两,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之后有人提议,将这用度用来疏通贾鲁河。”
吴通判道“这贾鲁河贯通徐州至开封,其大半都是流经本府,开封,若是贾鲁河能够疏通,不仅江南的粮船可以直抵开封,本府也可以借助粮船往来,大获其利。”
林延潮知陈矩果真是拿'书'办事,真的推动了贾鲁河疏通之事。
林延潮问道“那省里商议的如何?”
吴通判道“其他省里的官员态度如何尚不知,有官员去问付藩台的意思,但付藩台说自己刚升任布政使,不好擅自作主,如此还没议出个结果来。”
马光不由道“付藩台就是太谨慎了,他好歹也是任过本府知府,在疏通贾鲁河的事上怎么不出面争一争呢?”
林延潮一晒当下道“这你就错怪付藩台了,新官初履,肯定是不好发表意见的。”
“所以此事他没有表态,就是表态意属贾鲁河疏通之事,所以肯定省里其他官员也是会卖他,以及陈公公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