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冷笑道“没什么,就是看不惯你这藏头露尾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官,整日掖着藏着,幸亏这里不是云南,否则我必拔下你这身官皮不可。”
此言一出,林延潮左右都是大怒。
袁可立怒道“我们老师尊称你一声侯爷,是看在沐家为大明世守云南的份上,你可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林延潮摆了摆手,示意袁可立不必与他争吵。然后林延潮道“沐侯爷,我已卸职,进京只是叙职而已,你敬重不敬重我,都无所谓。但是你在此都如此蛮横,那么你们沐家在云南又是如何?恐怕连朝廷的纲纪都不放在眼底吧。”
“你可不要信口胡言,你又没有去过云南,怎么会知道我沐家在云南如何?若是尔敢招摇,我沐家必不会饶过你。”
林延潮笑了笑道“招摇?我听说不久前,云南按察副使路遇黔国公,没有避道,结果驾者被国公命军士鞭挞,此事不是会招摇吧?”
此人一听当即色变,退后一步重新打量林延潮道“你是何人?怎会知道此事?”
此人乃是沐睿,当今黔国公的世子。因为这一次大破缅军,所以沐睿的父亲有些自持战功,鞭打了不肯避道的云南按察副使车夫。
此事被这位按察副使奏告天子,沐睿这一次上京就是来处理此事。
面对他的质问,林延潮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沐睿对此人已生惧意。
“你到底是何人?”沐睿此刻已没有方才底气。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是沐侯爷你想想如何在陛下面前解释吧。”
沐睿闻言满身是汗。
申用嘉见林延潮几句话下,将不可一世的沐王府世子威风打掉,顿时心道厉害。这沐家虽是公爵,但因世镇云南,与王无异,旁人都称之沐王府。
自己在这位沐家世子面前,言语也是小心,不愿有丝毫得罪对方的地方。眼前这年轻人比自己还不了几岁,却为何如此厉害。
就在这时候外头有人禀告道“老爷,徐州的江知府在外求见。”
这老爷当然是对申用嘉而言。
申用嘉立即道“那还不快开门迎进来。”
当下门一开,申用嘉迎了上去施礼道“学生见过江府台。”
那江知府四十余岁仪表堂堂,左右跟着不少公人,他笑呵呵地将申用嘉搀扶起来道“申公子真乃人中龙凤,这一次进京必然得意,到时与父兄联科,又是一段佳话。”
申用嘉道“实不敢当,不知江府台来此找学生作什么?”
江知府当下捏须,正气满满地道“听闻有人拿着相爷的帖子,冒充相府的人招摇过市。这样的事,怎么能发生在徐州,若是让相爷名声有所微瑕,岂非是我江某人的罪过,此事当立即查办,江某遇到治下有这等奸恶之人,必予严惩!”
申用嘉连忙道“不想惊动江府台,此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现在差不多已是问清楚了。”
“问清楚?”江知府以为申用嘉只是推辞,当下道“申公子不用客气,这是本府份内之事。”
申用嘉连忙道“此事学生自会解决,实不敢劳烦江府台。”
江知府见申用嘉说的坚决,于是道“既是申公子这么说,本府就不过问。也好,本府公务在身先告退了,申公子进京之后请代江某向阁老问好。”
申用嘉笑道“这是当然。”
江知府点点头,正要抽身离去,却正好往林延潮那扫过一眼。
林延潮自江知府入内后,一直是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江知府这一眼扫来,二人目光却对上了。
江知府本来要离开驿站,但这时却停下脚步。他先是一愕,然后立即满脸堆笑地上前道“唉呀,这不是宗海兄吗?什么风把你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