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大学的仍只有五十人,所以这多招收的三百人,根本没用。
他们就不动脑子想一想本市大学在本市招生五十人,是因为名额就那么多。
普及义学的意义,不在于实现更多的精英教育,而在于普及全民教育。这两个是纯粹南辕北辙的事。
但是尽管如此荒谬,可这个观点却得到了不少读书人以及官员的认同。因为在他们的理解里,读书就是为了考取功名,考取功名就是为了做官。
除此以外,读书都是没用,普及义学不能提高升学率,那不是白办吗?
其实这一切一切说白了,就是在顺天府兴办义学三年,都没有见功。没有成绩,自然令朝廷要不要每年继续投入上万两银子维持义学,产生争议。
所以朝野上下这停止义学的呼声一直没有停止过。对此林延潮不能无动于衷。
因为这是攻击林延潮的政柄。
林延潮拿着奏章凝思对策,而一旁丘明山则道“这些御使攻讦老爷,我们也不能也派人弹劾他们吗?此事若我们不可姑息,任着他们打上门来。”
林延潮道“你说的义学之事,还是黄河大水之事。”
丘明山道“二者皆是。”
林延潮道“没错,黄河大水的事,我可以放在一旁,但义学的事不可。”
丘明山道“东翁的同年在御使台的不少,何不让他们出面为我们说话?”
林延潮道“不可,狗咬你一口,你不能也去咬他。弹劾奏章来往,只能令朝堂上乌烟瘴气而已。”
林延潮正说话时忽然下人禀告道“老爷,濂浦的林老爷来京了。”
林延潮一听又惊又喜道“他身在何处?”
下人道“已是到前院。”
林延潮立即责道“怎么不早通报,随我速速出迎。”
林延潮当下来到前院,但见一名四十多岁穿着青衫男子,正负手立在院中,一旁下人给他从马车上搬行李。
林延潮立即道“学生林延潮见过老师。”
这青衫男子回过头来,走至林延潮面前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叹着道“十余年前,你为儒童,我方而立,而今你逾弱冠,为师却已是老了。君似东去之水,我只是江边礁石,然而能目送你远去,知吾学所托得人了,足哉!”
林延潮心底百感交集道“老师,正值盛年,大有可为,何必言老。”
林烃笑了笑道“若无眷念红尘名利之意,心即已是老了,为师这几年来尝生死别离,人间种种之苦,早没有了仕进之心。我这一次来京,不愿惊动任何人,顺缘而去,你也不必替我奔波。”
林烃这一句话将林延潮所有的话堵住了,林烃是何人,不说这一次前礼部尚书陆树声力荐他出山。
不说他濂浦林家在以往朝中多少人际关系。
更不说庶士士出身。
仅仅凭着他是首辅申时行的同年,申用懋,申用嘉的老师,他要想仕途得意,一点也是不不难。
可林烃却没有了仕途上进取之心,这点谁来也没用。
下面林延潮吩咐人招待随林烃而来的家人,自己则是相陪。
林烃坐在位上道“对了,我一来京,即听闻御史弹劾你是吗?”
林延潮苦笑道“真是坏事传千里,连老师都听说了。”
林烃笑了笑道“那你与我说一说吧。”
当下林延潮如实说了一番。
林烃闻言道“兴办义学之事,为师以为你没有错。”
“我生平只收过你一个弟子,你非我的族亲,又是寒门出身,除非家父,族里不少人都劝我不将你收门下。”
“但为师见你第一眼起,即知你是读书之才,有志于科举,但心底急功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