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与去年相较,少了顾允成,安希范两名首脑,而今为这些举子中的领袖是薛敷教,高攀龙,此外还多两张新面孔刘元珍,叶茂才。
这薛敷教的祖父乃常州理学大儒薛应旗,顾宪成,顾允成二人当年也拜在薛应旗门下,三人结下很深的友谊。
而高攀龙是顾宪成的学生。
至于刘元珍,叶茂才二人与顾宪成,高攀龙一样都是无锡人。
这些历史上东林党的骨干,大多都是南直隶人士,他们不信奉权威,同时也有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和抱负,这个时候他们虽未为官,但言谈之间多是抨击时事,指点江山,令不少与他们同科的考生心生崇拜。
“当今朝堂正最大奸贼,莫过于张鲸!”薛敷教直言。
几个胆小的举子听了这话,已是脚底抹油开溜了,高攀龙提醒道“以身,这里是茶馆还是慎言的好,免得把东厂番子招来。”
“招来又如何?”薛敷教道,“小顾先生弹劾房寰而被罢官,大顾先生(顾宪成)弹劾张鲸亦被罢官,我这番话被张鲸听了如何,大不了也革去我的功名就是。”
薛敷教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茶楼里不少举子都是拍手叫好。
高攀龙见茶楼里气氛如此,也是摇了摇头不好再说。
薛敷教道“似张鲸这样的奸贼,就是祸国殃民的巨奸,今日不除,他日害甚过于刘谨,王振。薛某不才愿上血书,弹劾张鲸,不是在座诸位有哪位义士愿意追随?”
当即场中有十几个人叫好。
有人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薛敷教道“有什么不好?东汉太学生就曾公车上疏,古人之风今日没有了?”
刘元珍也是站出来道“没错,当年林学功于河南杀太监马玉,河南百姓上万民书鸣冤,若不是如此,也不足以上抵天庭。”
叶茂才更是慷慨激昂地道“我愿第一个附于薛兄之后!”
在茶楼一角,几名穿着青衫男子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陶望龄,孙承宗,袁可立,徐火勃,张汝霖,这一次他们四人下考场,身为同门师兄弟的孙承宗也是请他们喝茶,顺便传授一下科场经验。
听着薛敷教怒斥张鲸,袁可立,徐火勃都是听得眉飞色舞,几乎拍手叫好。
而孙承宗,张汝霖却一直不说话,陶望龄在这边看了两边的反应,于是向孙承宗问道“孙师兄,难道这薛孝廉说得不好吗?”
孙承宗一时难以回答,张汝霖摇头道“陶师兄,近来朝廷对于下面上疏颇有意见,大学士许国上奏说,迩来建言成风,可要名,可躐秩,又可掩过,故人竞趋之为捷径,此风既成,莫可救止。”
“官员尚且如此,又何况生员呢?”
袁可立道“雨若兄,这话就不对了,当年老师为张居正鸣冤,上二事疏,天下高之,为何今日就不行?张鲸这样祸国殃民之辈,不打倒如何平民愤。”
张汝霖道“今时不同往日。”
“怎么就不同往日了?”
张汝霖道“你素爱抬杠,我不与你说。”
孙承宗失笑接过话头道“我来说一说吧,当年恩师上疏是为了救人,而今日上疏是为了杀人。”
“恩师当年上疏,今日看来目光长远,保下了张居正的身后名声,也就保下了朝廷上有志于事功变法的最后一点元气。但除张鲸之事,就在天子的一念之间,张鲸该杀不假,但执意如此,就太大动干戈了,下面的官员读书人动则联名上疏,天子会怎么看如此上疏之举呢?”
听了孙承宗之言,众人都是佩服。
袁可立也恍然道“所以老师一直交待我们不要牵扯上张鲸的事,是如此道理。孙师兄受教了。”
陶望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