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一愕随即道“学生有些不记得了。”
徐火勃面色一沉道“才考得三日就不记得了?莫非是替考的吗?”
那名考生色变道“学生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这名考生走到案前,案前笔墨都已备好。
一旁徐贞明问道“汝是哪里人?”
“泉州府晋江人士。”
“现在有何功名?”
“晋江县附生。”
“家中三代履历?”
“家父卢建经商……”
问完话后,对方苦笑道“仓促间好容易记起来了,若是有错了几字,还请见谅。”
徐火勃收了卷子交给徐贞明,耿定力,林延潮三人过目。
徐贞明看后率先道“你此卷与原卷相较一字不差……”
那人敢露出喜色,却见徐贞明道“笔迹与原卷也相似,显然这书写原卷的人刻意模仿过你笔迹,但形容易仿,笔触轻重却……”
那考生当即道“学生冤枉啊……”
林延潮拿过卷子接着道“你方才说你父亲单名一个建字,但在此文中这建字却没有缺笔,身为人子你连避讳都不知道吗?”
那考生顿时汗如雨下。
耿定力一拍道“你还敢撒谎吗?”
那考生如捣蒜般磕头道“状元公饶命,大宗师饶命!”
耿定力冷笑一声道“本提学尚且不计,部堂大人回乡办学,尔居然敢在他面前妄图侥幸过关,如此之人就算为官也是奸官,朝廷如何用你?本提学现革去你的功名,再发回原籍发落!”
那考生整个人瘫在地上,然后被人拖走。
堂下的考生不知堂上发生了何时,但见大门一开,方才还踌躇满志的考生就如死狗一般的被拉出来,顿时都是吓了一跳。
崇正讲堂上,一名考生将卷子交上,林延潮,徐贞明,耿定力看了此人原卷低声议论一番。
然后林延潮道“你叫周如磐?”
下面的考生道“学生正是。”
林延潮道“你制艺几年了?”
周如磐道“学生学文十年了。”
林延潮道“现在是何功名?”
“学生惭愧,上个月县试已是第三度落第。”
林延潮与耿定力交换眼色,然后点点头道“考场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以你的文章不怕没有机会。”
周如磐露出又惊又喜之色,林延潮笑道“你先在本书院就学吧,暂定为内课生,不知大宗师意下如何?”
耿定力抚须道“以他的文章而论当得。”
周如磐闻言已是忍不住喜极而泣,他拭泪后强自镇定地道“学生多谢部堂大人,多谢大宗师。”
林延潮笑了笑道“虽取你为内课生,但本书院每月两考以定名次。若你不求上进,也可从内课生降至外课生,甚至附课生,你要好生用功,不要辜负了你的文章。”
“是,学生定然牢记部堂大人之言,不辜负部堂大人,大宗师的赏识。”
周如磐退下后,耿定力笑着对林延潮道“此人文章有馆阁气象,却不知为何无伯乐赏识,恭喜老弟慧眼识珠得此人才啊!”
徐贞明道“不错,此人文理俱佳,但是策问稍弱了一些,不过内课生足以胜任。”
林延潮也是很高兴,不过面上却淡淡地道“话是如此说,也要看他今后如何了。”
考生筛了半数,此时已经过午了,众考官停止面试,在堂上用饭。
这时候耿定力向林延潮道“老弟书院开办在即,不知讲者够吗?”
书院的讲师其实已经够了,但林延潮知耿定力这么说必有原因于是道“大宗师也知,林某用人向来是宁缺毋滥,只要是人才定是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