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的后院。”
林延潮笑了笑,然后道“经略这一次还有陆阁老,石大司马的支持,他们一个在中枢,一个在兵部,有他们坐镇,经略的位子是安如泰山,无需多虑了!”
“至于林某,于朝鲜之事仅剩参闻而已,暂做不了主。”
宋应昌道“宋某以为圣上将倭事大权委给大司马,并让宋某经略朝鲜,正是因为我们二人主战的想法契合于圣心。但是宋某以为无论怎么打,谁胜谁负,但最后彼此还是要坐下谈的。”
天子支持石星,宋应昌是因为他们是要出兵援朝,而林延潮的主张是如何封贡,所以这一次天子重用石星,而几乎弃用林延潮,言下之意就是先打了再说。
林延潮道“经略放心,你是林某举荐的,能帮得上的林某一定帮得上。”
宋应昌闻言大喜道“有林公这句话,宋某心底就是踏实了。宋某在福建为官时深服林公之能,还请林公面授机宜,教宋某以后的路怎么走!”
林延潮闻言点点头,思索着该怎么说。思索之际林延潮顺手往宋应昌面前茶盅一指。宋应昌欠身谢过捧起茶盅呷了一口。
宋应昌恢复端坐后,林延潮问道“那我就姑且问一问经略这一次援朝,准备将行辕设在何处?”
宋应昌闻言略一思索,当即道“宋某身为经略当然是随军入朝。”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如此就错了。”
“愿闻林公高见。”宋应昌虚心请教。
林延潮道“朝廷既让你为经略,必另设一总兵官为文武之道,这个总兵官的人选虽还未定,但我探听石大司马的口风,应该是意许现在提督陕西总兵官,正在准备前往宁夏平定叛乱的大将李如松。”
“李如松曾任山西总兵时就与当时巡抚不和,不愿受文臣节制,此前车可鉴啊!若他这一次再平定宁夏之乱,肯定是气盛一时。经略与总兵官一起入朝,可想过如何相处呢?”
说到这里,宋应昌点点头道“林公考虑真是周全。”
林延潮见宋应昌如此虚心十分欣慰,于是继续道“依林某之见,李总兵乃当世名将,援朝之事经略可以多倚重于他,该放权则放权。其实经略之职除了节制诸将,还有调度军粮,协调于朝廷,我以为这二事才是经略的成败所在。”
宋应昌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么林公的意思是劝宋某将行辕设在辽东,而不入朝了。”
林延潮点点头道“不入朝,经略仍可以遥控战事,据林某所知,倭寇这一次兵力颇盛有十几万之数,而且火器犀利,故而能够一战成功当然是最好,但若是相持,经略当保障粮道,可是据林某所知朝鲜北部多山,不说从陆上难以运输,就是以辽东现在军粮储备,就是一时也不足支撑大军在朝鲜驻扎啊!”
“更重要是在朝廷眼底,经略之权更重于总督,不说官员,恐怕圣上也未必如此放心将大权相授。经略若身在后方,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立即反应。但要是入朝,难免消息闭塞,若有所迟缓则会误了大事。”
宋应昌当即明白林延潮的意思,对方让自己行辕不要深入朝鲜,而是靠近京师的地方,意在维系与朝廷高层关系。
现在朝廷不能完全信任你,认为你资浅权重,那么你就应当事事多请示,少自作主张,临机决断,这才林延潮教给他不让后院起火的法子。
宋应昌闻言起身深深一揖道“宋某谢过林公指点!”
林延潮笑了笑示意对方坐下。
宋应昌叹道“林公,其实宋某之前也想过,万一前方战况不明,宋某可以暂时将行辕设在辽阳,若更不利则设在山海关。但是宋某却没有想到保障粮道上,哦,方才这么说让林公见笑了。”
林延潮反而道“未虑胜先虑败,此乃名将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