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用懋自是有什么说什么,一旁兵部的官员知道他是申时行的儿子,也不与他计较什么。
这个时候身为兵部尚书的石星发话了“但无论怎么说,李家父子向来用兵自专,不受文臣节制,当初宁夏之役时,就有人参李如松‘以权任既重,不受总督节制,事事专行’,圣上也因此下旨申斥过,尔等难道忘了吗?”
“至于入朝之前,李如松见宋经略,也是不知上下礼仪。到了平壤一战,李如松有战功不假,但却刻意偏袒北军,于碧蹄官之战赌气率轻骑南下,而抛弃南军步卒。他本想一战而胜压下南军战功,但谁料却损兵折将而回。”
申用懋见石星发话了,不敢当面顶撞,只是道“回禀大司马,下官没有刻意为李家说话的意思,只说轻兵冒进之事,李成梁在辽东用兵时,多有率轻骑千里迂回,深入敌境大获全胜战绩。李如松身为其子自然……”
“好了……”石星道,“今日主要是议论如何派兵以及化解眼下局面之事,李家功过以后再论吧!”
一名官员出面道“大司马其实我们论得也是一件事,宋经略之前入朝时,朝臣们就认为他的资历不足以镇压蓟辽两镇的雄兵悍将,现在将帅不和,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南军北军之间内部就要乱起来。兵粮不足不过是一时,但将帅不和才是兵家大忌啊!”
“你说要换,岂有这么简单,要换当换谁?换经略,还是换提督,还是两个一起换?临阵换将难道不是兵家大忌吗?”石星训斥了回去。
在他眼底只要军粮之事解决,那么前线的战事自然可以平定,可是兵部的众官员只想到了换将,好像一换将前线就立马可以打赢了一般。
兵部议了一日也没有拿出一个章程。
退衙时,申用懋正要离去,却被人告知石星请他留下。
申用懋闻此当即返回兵部大堂。
“拜见大司马!”
“都是一个衙门的,大家无需多礼。”石星态度一下子变得温和起来,实令申用懋意外。其实平日在兵部石星很器重申用懋,否则敢于当众质疑领导的,不是心腹就是傻瓜。
石星示意申用懋坐下后,自己起身离开公案来到申用懋对面的椅上坐下。
石星道“敬中,你自任职方司郎中以来,深明地理,熟悉九边要害,上一次进了一份《九边图》其中详尽记载九边地势,本部堂呈送天子后,天子对此是赞赏有加啊!”
申用懋当即起身道“不敢当,下官也是依照大司马的吩咐去办的。”
石星摆了摆手笑着道“你不要谦虚,你刚进衙门时候,本部堂还是看在申公的面子上……但现在你的才略正是要为本部堂所倚重。实不相瞒,这一次朝鲜前线缺粮,本部堂实在忧心忡忡,但是一时无计可施,只能找你来商量,你有什么高见?”
申用懋道“当然是尽快派官员到山东去买粮,然后坐船出海运粮!”
石星捏须道“山东今年闹了春荒粮价奇贵,去山东买粮……就算买到粮,但从各府筹集,再去出海恐怕也有波折!”
申用懋心想,自古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石本兵当初以五十日军粮计平朝,也是大过大意了,现在出事找自己来商量,自己又有何策呢?
石星叹道“去年大宗伯曾向老夫提议在登州设立粮仓,以作为大军至朝的周转,但此事我虽答允,但后来山东闹了春荒,本来要用来仓储的粮食,却被山东地方调去了赈济灾民。结果……老夫当时也没有追究。”
申用懋问道“大司马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再去问计大宗伯?”
石星看向申用懋道“本部堂与大宗伯之不和,可谓满朝文武皆知,所以今日的事……你也知道了本部堂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了,所以敬中能否替我跑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