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肯,老夫也不成,何人来为之?试问何人可以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何人来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这一句话于众人心底响起,十几年朝堂出过这样的宰相,但其下场众人都看见了,到了现在朝廷又去哪里找这样的人来?谁又肯为之?和和气气作官不好吗?为何要以天下为己任,去为得罪人之事呢?
众人默然不语。
赵志皋闭目长叹。
千呼万唤之下,试问天下又有谁来主张?
数日后,赵志皋请辞,张位,沈一贯,陈于陛也是一同请辞。
百官一看皆知什么意思。
紫禁城大火,天子又不肯下罪己诏,向天下臣民进行检讨,无疑是让内阁来背锅。面对如此怀疑下,重建紫禁城没钱,播州的杨应龙又连败官兵,最要紧是朝堂上下人心早就无法收拾,如此让内阁如何起作用?
暂避于毓德宫中的天子也陷入了困顿之中。
毓德宫太狭小了,平日所用器物,枕具都在乾清宫大火中烧去。眼下的宫中既不宽敞,一抬眼即看到殿顶,实令他难以入睡。
张简修殉国,李沂的死谏,马经纶上疏,紫禁城的冲天大火,内阁的悉数请辞,一件件事都如刀一般,反复在天子眼前浮现。
常道是多难兴邦,但自天子亲政以来,国家一日不如一日。
天子起身唤道“司礼监今晚谁值夜?”
“是陈矩。”
“传他进来。”
天子微微起身,半靠在塌上,不久陈矩入殿。
“陛下半夜宣内臣,不知何事?”
“外头似下了雨。”
“回禀陛下,雨已经停了。”
天子道“这毓德宫朕住得不惯,睡不着,找你来说说话。内阁上奏朝廷实在拿不出钱来修乾清宫,坤宁宫,你怎么看?”
陈矩道“回禀陛下,朝廷现在确实有些难处,但满朝臣工已是在想办法了。”
天子冷笑道“能想什么办法,内阁已经尽数请辞,他们是要撂挑子,怎么朝廷的内阁大学士就如此不值钱么?”
“陛下还请保重龙体。这些日子陛下一直没睡个好觉,老臣这心底实在难受。”陈矩哽咽道。
天子叹了口气道“陈伴伴,朕找你说说心底话,说不出来,朕睡不下。朕想了一夜,琢磨出一个法子,你看这些年各地一直奏请开矿,献矿之事,但一直为内阁压着。朕打算派宫里那些人,还有锦衣卫到地方为矿监开矿。”
“另外于关隘要地,商人往来之处,设立税使,这事还是交给你们与锦衣卫来办,如此稍稍缓解国用不足,你看如何?”
陈矩听了目瞪口呆道“陛下,派矿监税使到地方,确实是妙策,但内臣只是怕生滋扰地方,催科之祸。”
天子道“张居正为政只对了一件事,那就是以钱谷为地方官之考成,今朕使矿监税使到地方也不是使此法为教条。此举既可使国用充盈,又能不加赋于百姓。”
陈矩听了跪下叩头道“陛下,此例一开后患无穷,还请三思啊!”
天子微微笑道“朕也知道此例一开,会生无穷弊端,但是治理天下,没有拘泥之法。这修缮宫庙的钱,户部不给,内阁不批,朕难道还指望这些大臣吗?若要加赋,则伤及天下百姓,朕又于心何忍。所以两权相害,取其轻者,这法朕倒是学张居正,至于那些官商们有什么怨言,朕一力担之好了。”
陈矩连连叩头,痛哭流涕“陛下,还请以祖宗社稷,万世基业为重啊!”
天子苦笑。
这时候陈矩陡然抬起头道“陛下,其实还有人可以……”
天子却打断道“要不是对那些文臣们失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