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某一介草民,何德何能?受得起雷总都督如此青睐赏识。”
叶念安微微一笑,似乎话里有话。
“诶!寇太傅看上之人岂能是庸俗泛泛,叶先生不必自谦。”
雷茂霆此刻将叶念安高高托起,夸赞有加。
“寇太傅于念安而言,乃良师益友。我与他虽及不上患难深交,但也有些许生死经历。
雷总都督方才所托,不过举手之微,机会合适念安一定为您说上几句。”
说至此处,叶念安举臂正对着雷茂霆直直一揖,又缓缓道,“另外,念安也是世俗之流,您,无需客套!”
旁观几人深谙雷茂霆有意拉拢叶念安,实则看中其身后远在汴京寇隼一脉的势力。
陈友文一直观望久未发声,原是想等叶念安答完问话再行计较。
无奈这会儿被眼前景象一激,似是从二人对话间嚼出了其它旁的意思,心下已着急的乱了分寸。
只一颔首转念间,此番对仗虽败下阵来,但今儿之事并未得出了局。
想到这里,陈友文饶是不够胆量直接点穿,也惧怕当下形势不敢直面冲撞,却也稍稍在语气中施了些微技巧,渗透进去几分徐徐流转开来。
“叶先生、总把头、雷总总督以及各路英雄豪杰,今儿能与诸位相识,全是我陈友文三生修来的福份。
既然话已说到这份儿上,也无需分甚么帮派来路了,都是自家人,陈某就无甚忌讳斗胆直言了。
诸位若有兴趣,不如移步武龙县陈某寒舍。
一来愚弟已是许久未与总把头、雷总都督对酒言欢了。
二来也是好奇叶先生的这门未卜先知,定人气运这独家法门。
陈某着实迫切地想要见识一下,先生方才许下的断言。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陈友文咧着嘴,未见甚么笑意,只是声音力道还算轻柔。
经了这一通恭维,众人好不容易按下的好奇心,全又被陈友文的动静彻底激醒。
莫说雷茂霆和陈友文,就连跟了一路的卢小六、姜鹤、雷柔以及师兄也瑟,内心都极是渴望能亲睹叶念安预言成真的风采的。
故而,这刻,周遭猝不及防地陷进一片静默沉思里。
不知过了多久,短促思量后的叶念安突然冒出一句答话道,“成,现在就走!”
叶念安是甚么厉害脚色,除了这几个龙小青和呼楞铁还是知道的。
就连姜春听罢此言,也是无奈轻摇着头一副等看好戏的模样。肚中早已嚷开道,‘不到黄河心不死,自不量力哟!’
听见应允如此爽气,呼楞铁与龙小青未言一字,一个回房抱双儿,一个去了马厩牵马,默契地严丝合缝,好似这类情形已经历过了无数回。
此时月色初上,万籁星空,一片清朗。
一行人洋洋洒洒,于咶咶而谈中漫行于王村曲径山道中。内也不乏荤段碎语,此不消说。
说起来,这一路走着闹有茶铺酒肆,僻有禅寺庙宇。
雷柔随父转调此处,还没得空领略游逛,此际组了一支不知如何意形的小纵队,沿道欣赏着人文风景,品尝着地域美食,竟觉得有些意思。
踏着月影,迎着夜风,沿途景致有种说不出的旖旎,还没觉出时辰,说话间脚下已离武龙县不足一箭路,诸人尤觉得些微意犹未尽。
路过夔江水时,似是说好了一般同步驻足远眺了数眼后,才慢慢收拢视线,跟着陈友文继续行路。
“哎,我小六从小长在江南,溪径湖泊见得不少,如此慑人气魄的夔江水势真正是头一遭见。”
不远处高高下下错落的房舍,于曲折幽径处衬着墨色夜幕,斑斑星辰中,里里外外插了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