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童也未迟疑,正欲转身去叫。张逊又从背后追出一句“且慢。你先速回西校场。将侍卫步兵、行马军、步兵等诸位候命都指挥使请来,我有话要说。”
“是。”萧童拱手一推,声音爽朗。
等萧童走后,诺大的黑虎堂内堂里只剩了张逊和半山月二人。
张逊在堂内来回踱着步子,阴沉着脸,对至始至终都端立一旁的半山月训斥道“做事不过脑,你这辽国女子竟也这般没有见识。
山月,你把整个汴梁城闹得鸡犬不宁。且不议寇隼已落网,倘若今日没有萧童这一绑,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张院使教训的是!山月鲁莽了。”半山月有些委屈,她之所以放在朝会后行动,不过是想出其不意,增大一些成功的概率。
至于寇隼这犊子,没有如寻常那般直接回府,可是换作神仙也始料未及的事。
可心里虽这般想着,嘴上却仍然谦卑如常,一张俏脸勉强温和微笑着。
“过会儿,你先到偏堂回避一下。西校场各正副指挥使前来,人数过多,你先不要露面的好。”
张逊夹紧额间川字,轻声又不容反驳地命令道。
“好。山月遵命!”语落音罢,半山月学着宋的规矩上前几步,到张逊身前轻轻一幅,走向堂外偏房。
时间嘀嗒嘀嗒地流逝着,从黑虎堂到西校场,快马一个来回不过个把时辰的事,可眼下放在张逊身上,此时却如世纪之久。
张逊一边想着与赵匡义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一边又回忆起赵匡义吃了败仗落荒而逃的儒弱脾性。胸中喜怒交替,时笑时泪,反复无常。
在等待的时间里,不过一个时辰,却像是过了漫长的一天、一月、一年……左等右等未见萧童等人回来的身影。
就在天色明暗相间,暮色全临的当口,萧童领着一从将领正穿越宅院里头的八卦阵图,直扑而来。
众将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只见了心生钦佩的张将军正一脸严肃地候于堂内,皆自觉齐垒队仗,纷纷向着张逊行过军礼等在院中。
其中骆林等人,抱拳上前道“张将军,匆匆传了我等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莫不是前线突发战事?”
此时,天色已断,夜幕上临。萧童命人燃起了数支火把,窜动的火苗肆意摇晃着,照亮了院中每一位将士饱经沧桑的脸庞。
气氛顿时沉重起来,比其更沉重的,则是众人的鼻气呼吸。
张逊也没有遮掩,扫视着众人,慷慨激昂地说道“我张逊随官家南征北战,为保大宋国土,披荆斩棘,竭尽所能。
这些年来,一直废寝忘食,视大宋安危为己任,从不敢有丝毫懈怠。而今,官家股伤又发,不理朝政半月有余,且对我张逊疑心四起,当以为我与朝廷有对抗之意,欲下诏削我羽翼。
诸位将军一直身随张某左右,驰骋沙场,出生入死,如若不和我同一战阵,全可以奉诏拿我张逊人头前去复命。”
说罢,张逊又望向萧童、骆林等人,踱步停至跟前,皱眉问道“两位将军,此事怎么看?”
黑虎堂外的院宅里,火光绰绰,众将所闻张逊一通澎湃说辞,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个面面相觑,霎时议论声四起。
骆林、萧堂已不再犹豫,将院中亲信召回内堂。萧童咬牙切齿,恨恨道“自古以来,君疑臣必诛,臣疑君必反。
张将军,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句话似是点醒了堂内张逊,也点醒了院内站立的每一个人。
确实,与赵匡义之间已势如水火。
即便是安守如常,他赵匡义多的是给他张逊按下私蓄死士、私调兵权、意图谋反的各种名头。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