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校场空地,气韵十足的叫喊声山呼海啸般袭来,响彻在殿前司衙门上空。
飘荡于穹顶上空的云朵,似也被这股气势震慑了住,一收懒散的性子,缓缓向天边移动去。
只剩了残破不全的半片深邃墨蓝,笼罩在将士头顶高处。
萧童也被下面一浪接一浪的呼啸声感染了,内心涌过一阵热流,令他胸腔燥热,浑身充满力量。
这股熟悉气力地冲击,让他隐约回想起很多年前地那片莽莽草原和黑色的天空。
“出发!”萧童振臂一挥,五千御林军迈开步子如乌云一般溢出殿前司衙门,直直冲往禁宫。萧童跨也跨坐在墨黑战马的身上,当先而行。
出了殿前司直行不足五里就能到禁宫大门,萧童的人马一路浩荡,片刻已到城墙之下。
“吁~”萧童右手一紧缰绳,战马定在原地。
远远就看到城墙之上悬挂一物,此时走近抬头一看,竟将张逊怒目圆睁的人头看得真真切切。萧童猛然一惊,直觉着丹田猛然一缩间,复又扩胀开来,串出一股攻心郁气。
他实没想到,此时应该正在宫里击杀赵匡义的张逊竟然已死于非命。
萧童面色苍白,从张逊尚未合起的双目中,感觉出了山雨欲来的巨大危机。
城墙上依然是来来往往,结队巡视的守卫将士。看着依然是身束暗金盔甲的将士们,萧童内心稍定。
须知,大宋殿前司分管东西两营,以衣甲颜色加以区分,西营穿金寓意白昼金光,东营穿黑寓意暗夜无形。此时,城墙上的金色甲衣无疑还是西营将士。
萧童稳了稳心神后,仰头大高喊道“快开城门,我是殿前司马步军都统。”叫喊之声如飘落水中的轻羽,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城上之人恍若未闻,依旧默默注视着前方,既不开门,也不应话。
原本嘈杂的禁宫门外,此时却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城上城下似是有了某种默契,都在等着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萧童自知喊出去的声音不够大,也非常清楚,叫喊虽未运足力气,可距城不过百十步之远。莫说这点距离,就算再隔上一里,喊出的字字句句,也能清晰入耳。
这让萧童适才就生疑的内心恐慌起来,他恍然发现,城上之人不是听不见,而是假装没听见。
他执掌的西营,在他用心经营和张逊暗中照拂下,营中将士的眼里,没有赵匡义,只有他萧童。
与其说是大宋国的殿前司,还不如说就是萧童萧家军来得更恰当,没人比他清楚自己手下人的赤胆忠心了。
此时城头上的将士面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漠然,加之城头高悬着张逊的头颅,萧童再一合计,心里已涌出绝望,夺权已然彻底失败了。
他不知道张逊是否还留了其他后手,可身处的禁宫已经不由他所控,光凭这五千人断无可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回身看了看身后的五千儿郎,没有一人后退,也没有一人质疑,个个儿眼神坚定地望着他,没有一丝畏惧。
萧童眼角渐渐湿润,他低头深深呼了一口气,刚要说些什么,一直安静的禁宫城角,突然传来一个尖细阴沉的说话声。
“萧都统,近来可还安好?”
城墙上呼啦啦涌来十几人,紧簇着此居高说话之人。
萧童抬首斜望,阴阳怪声身缚内侍省官袍,头罩乌色官帽。白面无须,一手搭在旁边躬身人的手臂上,一手扶着城墙撑起身子。
“呵,原来是内侍省洛公公!不牢您记挂,萧某身骨硬,倒是洛公公好生注意身体。
萧某才听说月前您干儿子留恋瓦当,死在了女人肚皮上。哈哈哈哈!”
萧童看清了来人,语气丝毫不肯示弱。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