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实在是大材小用,焉有杀鸡用宰牛刀。”湖青色杯盏轻轻拨弄俩三片漂浮水面舒展而开的苦丁香。
“不了,年纪大了,干不了其他活计,还是当个账房先生适合我,清闲。”靠在椅背上,捏着一颗花生米掷入嘴里,砸吧俩下嘴;“世间百态,人间各异,唯有此业能让我见到形形色色之人,听遍百乐千哀”。
“先生大才,岂能浑浑噩噩埋没与市野乡间,岂非暴敛天物。”林朝歌抿着笑意,瞳孔一片幽深注视着面前之人。
“先生何不考虑在下所开之条件”。
上一世中此人最后还是出了仕,奉尊为国师,今次她提前出击,为的不过是试探一二,此人大才,不入仕则以,一入则鲤跃龙门,扑腾无数水花四溅。
“你不懂,每个人追求不同,贫道的追求就是混吃等死,不离红红尘,等你看尽繁花落满长安大道,黄河潮起潮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故人云大道“无为”,人道应法天道,道法自然,随幸自然”。
“先生大才,说的是,是我过于钻牛角尖了,每个人的选择不对,追求不同,我又为何为了满足自己一即私欲而强人所难。”林朝歌手心中的纸团似有千斤重,又似一只猫爪子挠得人心痒痒。
“既是心不在此,公子何不尽早离去”。
“你道是看出来了,无奈楼外雨势过大,没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强行离去只能落个满身湿/污下场。”林朝歌自讽以笑,他们雅阁处的位置正正好,邻街行人走道尽收眼底。
染了酥雨变得绿油油的青石板街,增了新色的朱红屋檐画绿,新抽了绿芽的柳条了,栀子花花开开满街,牡丹国色天香,满天星乡野点缀其色,夏衫薄纱的姑娘小姐撑着一把描花素色油纸伞莺莺玉立,自成一道独美画卷。
“雨停了,公子可自行离去,莫要告诉他人你我二人见过”。
“我知道了,多谢。”林朝歌从钱袋子掏出一张百俩银票压在茶盏下;“先生大才,只是淹没在市井乡野实在可惜。”摇头惋惜不已。
“公子莫要在劝老道了,人各有志。”银票折叠收下,会以一笑坦荡。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今年最后一场春雨算是彻底落下,静静等候夏日来临,燕草如碧丝,秦桑底绿枝,荔枝青梅正好食,满架蔷薇一院香。
“有缘自会相遇,无缘莫自强求”。
“师傅师傅,你终于回来了。”客栈门口站立一墨青色小童,拿着一把新买油纸伞,神色焦虑不安,见朦胧雨雾缓缓走进一人,撑伞冒雨行进,不顾细雨打湿了半边衣襟,深润一片。
“你一大早去了哪里,我醒来找不到你人,差点还以为你被歹人掳走了。”说着自己不好的猜测,真峻捂住心口大呼,幸好,幸好。
“你回客栈收拾下行李,我们也该归了”。
“回哪儿?”真峻接过林朝歌买来的甜糕抱在怀中,不解回头询问。
“自是跟故人道别,以及还钱。”最后二字恨不得咬牙切齿说出来才好。
邬堡胡人虽好客好颜色,可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来说,那的吃食过于粗糙,实在不适合她的牙口,胡饼,羊肉汤,大酱牛肉,吃得了恕难下口。
“主人,你确定林公子在这?”此时一辆马车正低调的停在邬堡大门入口,与之周围格格不入的打扮引了不少人围足驻看,甚至有胆大的姑娘上前赠送洁白哈达和槐花串成的花环,果然脸生得好看,哪里都吃香。
交了入堡费,沿路随手询问了一个好客的当地人;“你们堡里可有一个叫林朝歌的弱质书生”。
“就是长得很漂亮,貌比妇人之美。”茶葛生怕人不知道;又加了句;“平日素爱青衫,不日来你们堡内居住之人”。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明白了,那姑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