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独孤颜回答,他抬头打量一番,见独孤颜身穿一身常服,虽看不出是皇子这等尊贵的身份,但也是玉树临风,虽是做了未经同意擅闯他人房间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也毫无知觉,仍旧悠然自得。
想想独孤玉瑶前两天刚刚在王府上闹了一通,如今他阖府上下的侍卫还没有缓过神来,这位皇子又紧随其后,兄妹两个前赴后继地来给他找不痛快,也是怪为难他们的。
莫怀宁也没有好脸色,不耐地问了来意之后,又紧跟着警告一句,“本王喜欢清净,十皇子不请自来,倘若再说一些无聊的事情浪费本王的时间,就别怪本王手下不留情了。”
独孤颜面色淡然,并未受他影响,“放心,你的性子,我最了解,我既然来了,自然有把握让你听下去。”
“如果是丁蔚蓝的事情,不说也罢。”他兴趣不大,仍旧拿起书来。
独孤颜冷笑一声,心中十分笃定,接下来就会看见莫怀宁淡定的表情龟裂的样子,他很期待莫怀宁气急败坏的那一刻。那么多别国的皇子王爷,要么守着暗无天日的院子,不顾旁人劝阻也要等着自家君主有一天来迎接回国,要么干脆自暴自弃,随着他的那些皇兄皇弟醉生梦死。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从头到尾都那般清醒,凭借一己之力,以一个质子的身份在大凉国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这种魄力和才能,是令人心惊,令人恐惧,也令人嫉妒的。
他恨得牙痒痒,却不舍得毁了他。
莫怀宁,要么成为他的人,要么……
他突然收了笑容中的阴冷,看起来好似只是老朋友相会一般。
“我今天来,是想和轩王你说一下玉瑶的婚事。”
话音一落,突然听见空气中“嘶”的一声,手中的书被他不慎撕下一页。
他的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独孤颜却突然大笑了起来,“轩王,何必怕成这样,玉瑶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姑娘罢了。”
莫怀宁眸中似有寒冰,冷冷地看着独孤颜。
独孤颜好似没看见一般,开始跟莫怀宁话起了家常。
“轩王,我知道你还对大凉国的那几年耿耿于怀,不过玉瑶那时候尚且年幼,并不懂得如何表达对一个人的喜欢。如今她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也有了女儿家的羞涩,却还是千里迢迢地来水月国找你,难道还不能表现她的诚意吗?”
“所以?”这一声看似寻常的询问,却蕴含了一些杀气。
“轩王也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若是把玉瑶当做一个寻常女子来对待,轩王对她,是不是也太残忍了些?”他提高了最后一句话的音调,其中颇有一些揶揄的意味。
这是一句并不怎么高明的恭维,这话从独孤颜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令人费解。
恐怖的在后面。
独孤颜说完这话,似乎是想抬手作抱拳状,来配合他刚刚那句恭维,谁想到他动了动,却发觉手已经完全垂了下去,没了知觉。
他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莫怀宁。
莫怀宁曲起膝盖,修长的手指在上面随意敲打两下,而刚刚被他撕下来的那一页纸,已经没了踪影。
独孤颜心下大惊,忙用另一只手卷起袖子,刚刚碰上去,就沾了一手的鲜红。
艳红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独孤颜一下将袖子扯上去,一页已经浸透了鲜血的纸正深深地镶嵌在胳膊中,只剩下一半还露出来,湿淋淋的像是已经失去生机的一张皮。
这触目惊心的景象,看得他双目圆睁,呼吸一滞。
莫怀宁是什么时候动的手,他居然完全没察觉出来!
他转头看着莫怀宁,又惊又气,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表达此刻的心情,最后怒极反笑,“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我不过是来找你商议而已。”
莫怀宁漫不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