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吼道“二柱子,你清醒一点!”
受了这一巴掌,二柱子也未觉痛,却也不再叩首,而是起身抱住李叔,放声大哭。
待他情绪稍有缓和,李叔拍着他后背,安慰道“二柱子,走吧,去看你爹最后一眼。”
略微有些清醒,二柱子越想越气,怒道“都怪那蟊贼,若不是他,我爹也不至于……”
李叔怕他脑子一热做出什么傻事,宽慰道“二柱子,其实若没有此事,你爹只怕也时日无多了,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已经卧床不起,怕你担心,一直瞒着不说。”
“爹!”
回想起老父亲,二柱子瞬间又哭红了眼,大吼了一声,急忙往家中跑去。
……
……
刚一进门,就发现阿艳站在门口,掩面而泣,瞧着二柱子回来,哭得更加厉害“二柱子!爹……爹他……走了!”
二柱子颓然跪在床前,握住老父亲的手,眼泪止不住流淌。他心间痛楚,此刻却偏哭不出声来,望着老父亲黝黑的脸庞,瘦骨嶙峋的身体,就觉心如刀割。
记得年幼时,你常背我在肩满院玩耍,每次哭泣,你都会搂我在怀哄我开心,阑珊学步时,你温柔的笑脸。你为我操劳一生,没享过一天清福,为人子女尚未报答……如今却已天人两隔。
二柱子满心痛楚,满心哀伤,因为以后再也不见父亲那伟岸的身影,宽阔的臂膀,为自己遮风挡雨,做自己暖心的港湾,余下一具冰冷冷的尸体,叫自己好生难过,好生哀愁。
……
……
三日后。
烛光摇曳,灯芯不时“啪嗒”爆着灯花,二柱子披麻戴孝,守在灵前,呆愣愣的看着油碗。那随风飘摇的火光带走了他的思绪,却没有带走丝毫忧伤。
他花光了从城里挣来的钱,风风光光的给父亲办了葬礼,生前未能尽孝,死后再如何大操大办也无济于事,徒为心安罢了。
搭就的灵棚随着微风起伏,刺眼的阳光似乎也失去了酷热,挂在天空形同虚设。一切都显得灰暗,如同饱经岁月的老旧画卷,斑驳不堪。
来往的宾客纷纷祭奠,二柱子也只是机械般叩首答礼,他面黄如土,目光呆滞,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众人见他这般模样,皆是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
入夜,宾客逐渐散去,村里来帮忙的壮年也都回家休息,阿艳看着依旧傻跪在灵前的二柱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没出息就是没出息,一丁点受不得打击!
如此想着,她快步回到房间,猛得关上房门。才刚坐下,又开始思念起程勇。如今二柱子在家操办丧事,几日不得与其幽会,叫阿艳心中好生牵挂,好生想念。
夜色渐浓,二柱子再也支撑不住疲倦的身体,一头抵在棺材上昏睡过去。梦中他变回了那个憨头憨脑的少年,父亲依旧坐在大门口,笑呵呵的打着草鞋……
次日未时,到了老人出殡下葬的时候,二柱子抱着父亲的灵牌走在前首,一路纸钱飞扬,哀乐四起,更有腰扎白绫的八名壮汉抬着棺材,阵势浩荡的朝着西山而去。
旅途稍远,每每落棺休憩,二柱子便返身跪在路上,怔怔的看着棺材,此次一别,便真真再也不得相见。
直至申时,一行人才到达指定的地点下棺。这里位处西山半腰,风景谈不上秀丽,却是村里常年埋坟之所,整座大山零零散散的也葬有十数座坟。
看着棺材慢慢放进土坑,被黄土逐渐掩埋,二柱子满面哀容,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占据身心,便如一把把利刃剜去心脏,又似一把把巨锤直击胸口。
父亲年不过五十,却已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他愁白了头发,熬黄了双眼,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撑起一片天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