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容易塑造的阶段,稍微有点不健康的传输和导向,都有可能轻易导致他们三观偏移。
而陆长枯就是属于性格敏感,画地为牢,自我保护意识相当强的人,导致后面为了自保,频频主动出手去杀害自己潜意识里评判的怪物,以免自己和弱小者受到伤害。
走向下一个教室的路上,即便房间和走廊里里外外都是一样黑,但随着深入,江复庭再次和上次一样,感到一丝丝愈发浓重的阴冷和昏暗。
白唐揣着口袋,步若闲庭的跟在他边上继续往里走:“要按照你前面说的来,这地方楼上哪肯定也有那个教化室,干嘛不直接上去?”
江复庭看了眼这个脱离学校几十年的人,垂了下眼,透过灰蒙蒙的窗户看向前方深陷在黑暗里的教室,轻声说:
“他们的生活就和马戏团里被豢养的动物一样,在这种连睡眠都被看护的毫无隐私的地方,也唯有教室的桌椅本子,能给他们的精神带来一星半点的隐秘和安全感。”
他走到下一个教室的门口,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无人问津的沙哑声,浓浓的灰尘当即铺天盖地的涌入鼻腔。
江复庭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就抬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在眼前挥了挥。
等身前随着气流汹涌滚动的尘埃,稍稍落定,他才迈开腿往里走。
这一间教室明显和前面的几个教室不一样,像模像样的摆满了整整齐齐的桌椅。
一张张桌椅隔一年就会被迫换一个新主人,一届又一届,单一张桌子都已经不知道留下了多少人的记忆和痕迹。
白唐跟在他后面,伸出手指随意在桌角一抹,桌角当即出现了一个明晰又瞩目的手指印,手指上沾着的灰,就跟抠了一层泥一
样厚。
他看着自己指腹上的灰,缓慢搓了搓,有些能理解江复庭刚才说那番话的意思。
寻求一个避风港是人的本性,避风港可大可小,大到一个家,而对于这些家是个奢侈物,连正常生活都是祈求的人来说,内心中一个坚固的避风港,显得更加重要。
可以是虚无缥缈的信仰,但显然,孤儿是很少有懂信仰这种东西的。
所依托自己的精神坚持下去的,可以是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东西。
可以普通到一只笔,也可以是墙角里头陪他们一起成长过的丑陋蜘蛛,甚至是黑板上毫无生命的粉笔或擦板。
但对于陆长枯这样的人来说,这些小物件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
他需要一个可以容纳自己,将自己安全掩藏起来的空间。
那个仅有的空间就是教室。
他至少在那段时间内,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那里,出神,发呆,睡觉,学习。
不管是什么,总之那是难能可贵的,属于自己的恩赐一般的时间。
江复庭顺着桌椅的摆放一列一列的来回转悠,有些课桌上摞着一些书本。
捐赠来的绘本,童话故事,还有一些小孩子还无法理解的科学技术。
不少书本被捐赠人自家的孩子用铅笔和圆珠笔涂鸦的乱七八糟,但幸好都是在原有印刷的图画上加工几笔,也或许那些孩子对字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因而不会影响观看。
有些课桌上还放着用剩下的铅笔头,铅笔一看就是他们自己用小刀削的,坑坑洼洼,跟用牙啃的一样,有几支甚至已经用到就剩下那么一寸都舍不得丢掉。
在这样的生活下,这些孩子学到得最深刻的东西,应该就是生命的残忍和艰辛。
爱这种东西更像是存在于他们读过的童话故事里,只能梦里想想,现实永不可及。
他一脚一步都踩得异常的沉,江复庭走到了教室末尾,并未发现什么,绕过最后一张桌椅,从后头走到另一列上,继续查看其他的桌椅。
就在他走到倒数第三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