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复庭听到了从这个体里,发出极为忍耐的,像野兽一样的低唔声,随后,体的主人忍着巨大的疼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拖着那只受伤的手,就在他好不容易提起来时,“咔”开门声突然响起。
体的主人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江复庭顺着移动的视线,看清了此刻站在门口的人,心神骤然一紧,这是一张令他印象深刻的脸。
也是在陆长枯手中第一个荣幸成为人偶的人,应有兰。
这个时候的应有兰看起来还是比较年轻的,和从李商那看到的一寸照里,一模一样,并没有人偶上那种中年圆润的老态。
这样看来现在记忆里的时间线,离出事至少有一两年的距离。
很有可能这一两年发生了什么惊天变化,导致应有兰的迅速衰老。
应有兰的手上端着一碗饭,饭上面盖着薄薄一层白水烫煮的蔬菜,看起来毫无食和营养。
她的脸上挂着浅笑,尽管想尽力伪装出慈祥的样子,但眉眼里的刻薄,怎么也掩不住。
见面前的孩子只是呆呆站着,没有任何反应,她主动端着碗进来,虚假意的问候:“怎么了,还在生老师的气?你说,谁让你不好好听话的?”
她将碗放在了桌子上:“说你,你还犟,认个错就完了的事,非得闹成这个样子。以后千万别再犯了,知道吗?”
江复庭听得心里不由冷笑。
如果没有虐待的事在先,她这副百感交集又心软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老师。
体的主人只是随着她的动作定定的看着她,一个字都没有吭一下。
应有兰这才觉得不对,回过头来,拨高音量问道:“怎么了?老师教育你,你还不服气是吗?”
江复庭明显感觉到这个体因为害怕抖了抖,在各种万般迫下,艰难开口:“我……我的手好像动不了了。”
“什么?”应有兰刚才所有的亲和,都在这一刻以滑稽的方式瞬间瓦解。
她面色变了变,大步过来,一把抓过他端着的右手,恶意辩驳:“才一个晚上,你非但不改正,还学会说谎了是吗?”
男孩本就骨折了的手,被这么粗暴的一抓,眼泪再也憋不住,夺眶而出,他哆哆嗦嗦的哽咽着:“我……我没有,真的动不了了。”
“你!”应有兰见他居然还敢顶嘴,抓着他的手突然一使劲。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瞩目,听得人甚至有些头皮发麻。
突兀的声响,听
得江复庭心头猛地一颤。
下一秒,应有兰的脸色也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来掩饰自己此刻的虚张声势。
男孩被她愈发用力的手,捏得表逐渐扭曲,他实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轻呼道:“老师,痛——”
应有兰不耐烦地瞪着他:“叫什么叫,深怕别人不知道是吧?你有本事再叫,叫得大声一点,最好把隔壁院子那家人养得狼狗招来!”
男孩吓得缩成了一团,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紧紧地绷着,丝毫不敢放松。
应有兰看瘟神似的看着他,从小抽屉里翻出了干净点的衣服裤子,扔在了他的头上:“赶紧换上,动作快点,一会出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知道吧?”
男孩迫不及的接住衣服,知道她舍得带自己上医院,怕她反悔似的,连连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换。”
江复庭不知道这个小孩是怎么忍受下体的疼痛,独自一人换上这些衣服的。
但光凭这些记忆传递给他的痛感,都能让他神经爆炸。
换完衣服的男孩,还特地拉了拉袖口和裤脚,掩住自己上见不得人的伤疤,动作娴熟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