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区别,毕竟我们还有双胞胎的关系在,长得一样,就连身上流的血也完全一样。”
他说着,忽然从床上站起来,爬出铁架子往陆长枯走。
这个突然的举动,并没有让陆长枯心生喜悦,反而随着陆长荣的步步接近,产生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右上角的眼皮突然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狂跳,给他提示着不好的预感,陆长枯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开始急促。
待在他记忆里的江复庭看着来人漠然的目光,隐隐猜到几分他要说出什么恶毒的话。
果然,就在他刚这么想完,陆长荣已经停驻在跟前,用不知道独自训练了多久的标准纯真看着他。
然后他脸上一直端着的浅笑,像花一样枯萎了下去。
陆长枯的胸口骤然一紧,眼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跟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他有点喘不上气。
窗外连最后一片残存破败的光都被吞噬掉了,大地再次坠入了日复一日的黑暗里,沉寂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连带白日的嘈杂和生机一块消化掉。
只剩下外面荡进来丝丝线线的风。
夜色在肆无忌惮的渲染下,浮游在了陆长荣漂亮的脸上,清冷的声音从他的薄唇里脱口而出:“啊——真是恶心。”
这会连风都静止了。
江复庭和陆长枯很同步的以为是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特别是陆长枯,光是站在那里他都觉得有盆热水从他头顶上浇灌下来,整个人都烫得发胀。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难过,或者带着多多少少的失落。
什么东西恶心?
陆长枯不敢去想。
但不想不代表他可以回避掉这个答案。
陆长荣早就看不惯他这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从前也是,现在也好,他的哥哥只会这样!
这个人只会用他的无知来回避事情的发展,可回避就代表看不到听不到了吗?回避了难道就再也不会发生了吗?
每当自己想要挣脱这个地狱般的囚牢,他的哥哥只会亲手将他按压回去,让他默默地承受着。
怪物却并不会因为你可怜的遭遇,就收掉自己尖锐的爪牙,而去悲悯你。
该撕咬的时候,他们依然不会松口。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坠入的巨渊实在是太过深邃,深得他连一丝的光都见不着。
怪物在折磨他们的时候,他的哥哥只会傻乎乎地任由怪物指示,替那些东西看守着想要爬出去的自己。
自己堕落的那一部分,他亲爱的哥哥当然难辞其咎。
陆长荣弯着的眉眼里都懒得遮掩自己的恶意:“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做双胞胎?想想还和你流着同样的血,我就更恶心了。哥,你这种反胃的单纯和善良到底是打哪来的?爸爸,还是妈妈?”
“不对啊,他们自私都来不及,连我们都能跟布娃娃一样丢掉,他们怎么教的你这些东西?”
陆长枯完全傻在了那,手脚都被冻结原地,明明是安静的屋子,他的耳畔却到处都是嘈杂的电流。
眼前人的眼角多了几分狡黠:“你看,我都这样说你了,你居然也不生气,你怎么做到的?”
他说着注意到陆长枯垂在两侧颤抖的手开始握拳:“想打我?也可以啊,让我来看看你的另一面,看看你勇气又真实的一面。”
陆长枯听着他扎耳的话,身躯用力地绷着,已经彻底弄不清陆长荣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干嘛?
他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可以亲近的人,难道也想亲手把自己推开么?
昨晚到底怎么了!
陆长枯忽然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在他略有意外的眼神中,猛地冲上去,伸出左手猝不及防地将他推到在床架上,一把扯开陆长荣的高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