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阴沉畸形的人,准确的说,他比陆长枯更加的单纯阳光一些,所以在这么个扭曲的家庭里,他理所当然的会偏向呵护母亲。
最终毁也毁在了呵护母亲上。
父亲在家里更多时候,像一个暴君,他的话便是圣旨,不可忤逆,不可阳奉阴违,不可背叛。
可那一天,陆长荣偏偏胆大妄为的打开了门,企图将里面倒在地上暮气沉沉的女人,私自救出来。
几岁的孩子并不会知道什么是陷阱,什么是机关。
当时陆长枯已然劝不了他,只能躲在外面偷偷地看,顺便替他放风。
他放风放的非常敬业,鬼头鬼脑的左顾右盼着,随后快速将屋子扫视完一圈,目光紧张地回到前方的房间时,陆长荣已经走进屋子。
可还没等他多走两步,一直在地上躺得像僵尸一样的女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突然抬起了头。
斑驳的血迹脏兮兮的在她脸上印得到处都是,凌乱的发丝像鸡窝一样盖在她的头顶,身上的衣服被扯得像一大片碎布,乱七八糟的挂在身上,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只是刚才还没有半点光彩和波澜的眼睛,在抬头的刹那,猛然睁大,她张开双唇,企图用只言片语拼凑出言简意赅的话。
可根本不等她开口,陆长荣就已经一脸不明所以的往里多走了两步,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从天而降,整套房子里充斥着这个令人心惊肉跳,神经发怵的机器鸣笛!
女人方才好不容易在眼里点亮的星光,随着警报声
,迅速熄灭了。
在这个家庭里,所谓的不听话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你不听话带来的后果,会决定你即将面临的惩罚。
而所有和母亲有关的事情,全部都是大事。
男人出现的时候,母亲就像一只狗一样被他踩在脚底,他无视着母亲因为痛苦而发出的低声呜咽,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们:“是谁让你们开门的呢?妈妈吗?”
三岁多的小孩并没有什么心思,陆长荣一听到污蔑的话语,怕女人再多受无端的罪,当即就沉不住气,立马抢先道:“她没有!”
男人得到了答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陆长枯一个激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想要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不客气的收回脚,走到陆长荣跟前:“这门是你开的?”
清冷的声音不怒自威,陆长荣被他这么凝视着,刚刚强打的底气顿时瘪了下来。
他害怕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下意识地想要离男人远点,可在对方眼神的胁迫下,只能咬牙点点头。
“很诚实。”男人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夸赞:“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能靠近这个房间?”
陆长荣拢下脑袋,不停抠弄着垂在身前的手指,两根食指都被他抠掉一层薄皮。
“恩?”男人不轻不重地给了个鼻音。
陆长荣却听得整个人寒毛都炸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落在陆长枯身上。
陆长枯心领神会,正要开口,男人却专横地打断:“这样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语气里的怒意和不耐已经呼之欲出了,陆长荣忍着想要发抖的身体,艰难地摇了摇脑袋,正在抠着手指的手,却被眼前的男人突然蛮力一拽!
他如布娃娃一般,毫无抵抗力地跌在了男人的跟前。
陆长枯瞪着双眼,一股冲动上来想要替他说什么。
男人捏紧手里的人,偏过头来,一个眼神就让他涌到嘴边的话,吞刀子似的咽下去。
陆长枯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重新给自己加油打气。
但男人并不会给他丝毫建设性的机会:“想保护他?你别忘了,在你纵容弟弟的时候,你自己也犯了错。”
陆长荣在男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