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盯上的错觉,让人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如果不是自己背后有所依仗,这种情况下,还真不敢单独面对这样的人。
两人的脚步像击鼓一样,带着说不出的节奏,在楼道内一轻一重。
他的心里紧跟着打起了鼓,敲动的节奏越来越快,好像要从胸口跃出。
陆长荣怕后面的人对自己搞突然袭击,每走一步,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着身后的动静,同时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此刻提着心眼的不仅仅是他,越快到顶层,江复庭的脚步随着自己躁动的思维,走得越缓。
就在江复庭踩到顶层的最后一个台阶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一年多以前,长生派损失了一个长老,在他手上受创。他和白唐的横空一脚,将他们踹得鸡犬不宁。
长生派想要因此报复寻仇,这不难理解,可他们如果有能力报仇,早就报了,自己和白唐的身份本就不算难查,迟迟动不了手,只是因为实力不准许。
可现在怎么又敢兴师动众的针对他们了,他们哪里来的这个自信,一定能将自己或者白唐重创?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也不可能将神器摸透,到底是在倚仗什么?
白唐那……
他缓慢地收回脚,走到最顶层。
就在他陷入不解的时候,陆长荣突然转过身来,面色竟比之前和蔼可亲不少。
江复庭微微皱了下眉,没有理他,目光飞快的将眼前敞开的昏暗屋子扫过。
屋子非常空旷,仅有的物件和陈设十分凌乱的东倒西歪,要么直接横陈在地上。
看了一圈,屋子里并没有那个失踪的人。
江复庭收回视线,眼里带了点质问的味道:“柳芊在哪?”
陆长
荣步步退进屋子,良善地说:“只要你听话的按照我们要求来,她当然在她该在的地方。”
该在的地方。
思绪在江复庭脑海里飞闪而过。
一个是她家里,还有一个归宿……就是和其他的受害者一样被做成人偶。
只是单凭他现在简单的三言两语,并不能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应着陆长枯的话继续下去,转而问:“你替一个自己都不知根知底的人做事,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我没想过要什么回报。”陆长荣语气出奇得平静:“只要他真的能将这个世界里充满恶臭的东西全都抹除。”
江复庭淡然道:“有光的地方就有暗,有阳就有阴,有好的自然有坏的,你那么聪明,这点伦理纲常总该知道。”
陆长荣隐晦的看着他,神情里多了点讥讽。
怎么会不知道?
可或许是这个世界一开始就错了。
到底是为什么要容忍阴暗与邪恶肆意生长,世界一开始没有这个东西该多好,至高无尽的纯净不好吗?
为何非要黑暗来衬托?
他想到了身后那位前辈同他说过的话,没有黑暗的世界,原始又强大的力量。
那才是人人该向往的东西。
“纲常……”陆长荣陷在缥缈的幻想里,喃喃了一下:“纲常就是对的吗?又有谁规定,必须这样才是对的,那样就是错的?”
他言辞逐渐犀利起来:“那也是人规定的,都是人为的!包括纲常,包括流传下来的伦理道义,只是那时的人这么认为,传到现在,所以大家都认为那才是对的。”
“这些东西维护的是得利者,维护的是真的‘活着’的人,像我们这种一出生,就被判了死刑的人,不对,不是人。”
难言的光在陆长荣的眼里忽闪过,他喘了口气,重重地说:“是我们这些畜生。”
江复庭怔了怔。
心里得平静被毫无预兆的拨乱了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