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不定的想法,好像两头掀起的巨浪,一重又一重地打来,谁也不相上下,反正最后全都是砸在它身上,难受痛苦的都是它。
它一面想要陆长荣离开这里,回头是岸,一面又动容于陆长荣悲怜的祈求下,不想他再对自己失望。
陆长荣炽热的视线就像一条饥渴已久的毒蛇,一直紧紧盘旋着,毒液甚至只要通过他的眼神就可以传递出来,控制陆长枯摇摆不定的意志。
很快,陆长枯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妥协。
在江复庭打开手机后,他假装不经意往江复庭那边挪了挪,轻哑地念道:
“天翻了,点灯了。”
念完的瞬间,江复庭猛然回头,冷冽地盯着它。
他怎么也想不清楚,陆长枯在这种关键时候还弄不清是非。
都这种情况了,它还在执迷不悟什么?它还在陆长荣身上奢望什么?
可就在他怒气上头的同时,陆长枯闪躲的视线让他本能升起了危机感!
陆长荣!
他立马回身,可到底晚了一步。
低头,转头,再转回来。
不过两三秒的简单动作,对于陆长荣而言,却是机不可失的翻盘机会。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已经将自己手上五花大绑的棉布解开。
等江复庭看到时,他手上的布已经零零散散的抖落了一半。
两人对上视线的一刹那,陆长荣的身体像只兔子敏捷地往后一跃。
挂在手上的布料,全都散落在了地上。
江复庭在他探手去摸外套内侧的口袋时,紧攥着手里的工具刀:“陆长荣,别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陆长荣拿出自己怀里的东西,回道:“这就得让你失望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江复庭目光一瞥,发现他手里拿着的
也是一个圆盘,跟指引自己过来的圆盘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圆盘光是放在那里,就能让人从心底发出想要臣服的欲望。
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像水波一样若有若无地在空气里荡开。
陆长枯在看到的瞬间,愣了愣,喃喃道:“原来这个才是······”
没错,这个才是正儿八经的法器,不像他手上的,就是一个粗制滥造的盗版。
至于这个盗版······
江复庭毫不避讳的将手上的盗版丢在了桌子上。
只是单纯的为了引他过来而已。
陆长荣的视线在盗版圆盘上停留了片刻,颇为惋惜的对江复庭说:“本来还想跟你多玩一会,可惜情势不允许,天不让你活,你认命吧,学弟。”
他话音刚落,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画满诡异图案的纸,迅速贴在了怀里的圆盘上。
忽然之间圆盘光芒大涨,像突然炸开的炸弹一样。
光和热如同泥石流往四面八方宣泄。
与此同时,边上的陆长枯突然不受控制的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他的魂魄好像一个气球,不断的胀开,越吹越大,沾满鲜血的五官,被拉扯到变形扭曲。
魂体几乎要填满了这个屋子,也从凝实变得愈发的透明,似是一张吹弹可破的牛皮纸。
只要用手轻轻一破,便会“啪!”一下,脆得支离破碎。
江复庭被这个从未见到过的离奇景象惊到了。
但即便没见过,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陆长枯必死无疑。
他强行催动着自身的力量,浊气抽丝剥茧的从体内淌出,毫不迟疑的散成薄雾,罩在了陆长枯的灵魂上,短暂的将其保护起来。
“陆长荣,你到底在做什么?它好歹是你哥。”江复庭捏着手里的武器朝他走过去。
陆长荣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画的奇奇怪怪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