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腥的味道,此刻再看这些精美的雕花,已经难以让人向往,心生美感,反而像是一片巨大的,森冷的墓碑。
仰起头时,好似要时刻倒下,压得人喘不上气。
骆知秋在一些小事上非常有眼力见,不等江复庭使眼色,即便知道多少还有风险隐藏的情况下,仍旧率先抢先一步,又怂又迫切地小心将门推出小小的缝隙。
一阵凉凉的阴风从里面徐徐吹出,像是从极地而来。
哪怕现在是鬼的他们,都感觉到一种灵魂在颤抖的寒冷。
骆知秋撅着屁股,顺着缝隙,认认真真地在仅有的视野里环顾了一圈又一圈。
确定真的没啥以后,这才转过紧绷的脸,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江复庭拽住他的后领,将他往后扯“你走我后面。”
随后大大方方地推开门。
就当这人是忘了自己跟他说过,赵府已经被清理干净这事吧,江复庭自己都不忍心,让骆知秋的智商形象在自己心里再低一截。
府里到处都是风卷残云后的一片狼藉。
精心雕刻的各种石像和亭台楼阁,倒得倒,歪得歪,还有一些比较惨得,甚至尸首分离,杂乱无章的碎了一地。
俨然已经看不出来原有的美景。
唯一好点的,也就是临近大门口的正厅,屋檐顶上雕刻着的小兽似乎亲眼见证了一场,时代的更迭和兴衰,在一片破败中,仍旧盎然挺立,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讽刺。
而正厅四周原有的郁郁葱葱的地府之花,消失得连灰都看不到,光秃秃的墙面呆板地暴露在空气中。
萧瑟的有些死气沉沉。
唯有一股让江复庭格外熟悉的气息,裹在正厅外面,将正厅包裹出一个安全区,惬意的翻腾着。
就在他距离正厅越走越近的时候,那道气息俨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突然兴奋起来。
像见到了许久没见的亲人,激动得有些没轻没重,全都往江复庭这边飞速涌来。
骆知秋和苏鸿对着这力量并不熟悉,而且那力量实在太过庞大,就这么急匆匆地冲来,有种气势汹汹的攻击意味,两人当即如临大敌的做出反击的架势。
结果见到江复庭非但不准备反击,还毫无准备送死般的走上去时,心里都狠狠捏了把汗。
一直到那可怕的鬼气将他全身包裹,又滚又蹭,好好的鬼气,非把自己团成了大块大块地黑色棉花,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吓人!太吓人了!
骆知秋装模作样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为自家老母亲操碎了心。
江复庭熟视无睹地一直往前走,心里的雀跃怎么也按捺不住,没三两步便急促起来,迫不及待地快走向正厅。
耳边带起嗖嗖的冷风,脑子里嗡嗡得,那种热切好像心里烧着的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可就在他走到正厅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骆知秋作为一个脑子慢半拍的自来熟,
一边顾着脚步飞快地跟上江复庭,一边又要顾着一个劲得和苏鸿说话,充满好奇地想从苏鸿身上再挖点什么出来,哪里想得到江复庭会突然停下。
等他看到身前背影突然停下的那一刹,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江复庭只感觉自己刚站住没一秒,后背就被一股毫不收敛的力量用力一撞,面朝大地的跌了进去。
跌进去的同时,不长眼的门槛,还拌了他一脚。
这见面方式真的是太惊喜了。
得亏现在是鬼的形态,不然和大地的亲密接触估计是避不可免。
他在身形下坠地一刹,敏捷地飘开,成功的把和大地亲吻的特权交接回了骆知秋身上。
趴在地上的骆知秋惨无人道!惨绝人寰!不就给他搭把手的事!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