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牌,廊下挂着的一溜转经筒被风吹着咕噜噜的转,发出低低的声音。
白唐口里含着棒棒糖,就立在那压倒了院墙的巨大菩提树前,头也不回的对着刚从庙门里出来的男人道“土是新土,树也是新树,啧,瞧这年轮,最多才百五十年吧,能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他用眼测量了下,给那人报数道“成年男人一只手臂都圈不住,这长势真是喜人啊,墨墨,你看呢?”
身穿一身利落黑风衣的墨赦停在他身后,还未开口,便被白唐回手塞了一根棒棒糖。
墨赦“……”
“吃啊,不要客气。”白唐说,“这树断处发红,色泽美丽,嗯,墨墨啊,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恐怖故事。”
墨赦安静的吃糖,没有搭腔,视线停留在那隐隐从树根周围裂缝中透出的那些
白唐也不在意,依旧自说自话道“墨墨你真是没情趣,这时候你明明就很想知道是什么恐怖故事,就该追问我是什么故事,以后要记住啊,不然换个人来得多憋屈,”接着又笑容明媚的道,“幸好我这个人豁达,不计较,嗯,我还是告诉你吧,那个故事叫——”
“有什么恐怖故事,会比地狱里更森罗万象?”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你肯定没听过我这个,我跟你说这是——”
“埋了吧。”
“啊?哦。”
于是地面又轰隆一下,原本有些拱起干裂的土地又塌了下去,那颗菩提树也端端正正的立在原地。
白唐也不嫌脏,蹲下身就手扒拉那些一个个许愿牌,看一个笑一下,那上百个许愿牌都散在还郁郁葱葱的菩提树周围。
“……你干戳着干嘛呢,来帮忙啊,这么多愿望呢。”
墨赦依然站在雨后初晴的院子里,看着他忙忙碌碌
的捡牌子,道“别做无聊的事,还有事要做。”
“墨神你啊,”白唐翻了个白眼,依旧细心的将那些许愿牌都捡起来,“鬼神都存在了,许愿的人当然都一心盼望他们的愿望被神灵看见啊,哪能就这么扔在地上,咱们走了后,肯定就被清洁阿姨扫进垃圾桶了,多可怜。”
墨赦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脑回路,道“那是一堆木牌,没有用的。”
天上的神灵不会看见这些木牌,也不可能会来帮他们实现愿望。
“这叫精神寄托!”白唐教育他,“说不好就有哪个清纯的小姑娘,整天惦记着挂上的这些牌子呢。”
墨赦微微点头,眼睛里出现的却是那缠绕在一个个木牌上的怨气,一丝丝一缕缕,都随着白唐抱着的木牌越多而越来越厚重。
“……就你爱干净,还不捡,”白唐嘟嘟囔囔的道,“这都是别人的美好愿望,沾一沾也是好的嘛,等我给他们都挂在那庙宇里,到时候也许个愿,也给你发个牌子写愿望,我那会搜这破地方的时候,发现了好多个没刻愿望的空牌子。”
他一副见到宝了的得意表情,桃花眼里亮晶晶的,恍若会说话一样,落满了星辰。
这双眼,实在是跟谢必安的很像。
就连回头的动作,都神似的叫人分不清,那微抬下巴的动作,都如出一辙的透着一股子骄傲味道。
也不知道在骄傲什么。
墨赦本来想提醒他任务,想提醒他那个代号k的“神”已不在这里,但看着他抱着一捧木牌子,认认真真的又去了那庙里,不知怎的,已涌到喉口的话就都停了下去。
片刻后,终于纡尊降贵一样重又踏进那没了神像的庙里。
白唐一脚将那残存的雕像扫到了一边,腾出正对着庙门的那一块地方,又将从废墟里翻出的一摞细钉都钉在墙上。
那墙上终于挂满了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