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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昆仑瑶池为基准,东北方的一处山峰上,有精灵也似的女子虚坐在绝顶上生长的苍劲古树上,双腿自然下垂,微微晃荡着。
四下风景一览无余,哪怕是昆仑巅上的那处,也只需要微微抬眼,就能看个清楚透彻。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面色苍白忧郁的男鬼,那男鬼目光也似穿透了重重云霭,落在了不知名的远方。
“就差一点点,”苏毓秀像是终于拼凑起城堡的纯真小女孩,右手拇指与食指比划出一个指节的距离,想了想,又缩短了一点,“这么点,这天门也已到了极限,只要再加上灵力暴动……”
“砰!”她嘴里发出甜美的拟声词,“就会自己撑破,那才是真正的开天门。”
她眼睛里流光溢彩,仿佛已看见了那些灵气溢散的结果。
“呵呵,他却只想着借助那些垃圾的神力,将天门撕开一条缝……那可怎么够?”
美人终于从那种放空的思绪里出来,低头看这个绝美妖姬,道“这么费心费力,你到底想要什么呢?苏毓秀,你帮哪吒布局,却又在他的局上暗藏杀棋,到底图什么?”
“图什么?”苏毓秀笑道,“当然是我善良啊,为了给我的粉丝们一个纯然的、可以安稳崇拜我的人间,那些肮脏的、龌龊的、自命清高却肆意操纵他们的,我都要帮他们清除啊。”
她笑的坦坦荡荡,笑容明亮如秋光,善极无瑕的翡翠也似,神色却如空山雨后的云,自有纯然悠远之意。
她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血腥的,但美人却从那些字句里听出了她隐藏在美好皮囊下的凛然杀机。
“天门大开,神界殉道,天清地浊,总归会有朗朗之日。”她面上露出的神情太深,眼睛深处似乎藏了痛,偏嘴角是上扬的,“他向我许了愿,说要海清河晏天下大同,我自然要给他。”
美人嘴唇动了动,只觉这话无比诛心,他偏过头,眼底却还是她深情如许的样子,心好像被人按在了砂砾里,一点点的疼,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早在他自己送上门给她辖制时,他就再也没有收心的权利,他亲手将命门递到了她手里,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不能再逃脱。
有些话,他曾鼓起勇气问过一次,也曾不惜尊严说过一次,但她既然装不懂,他就不会再说。
那为王为皇的尊严,决不许他低三下四。
他可以陪着她,可以为她赴汤蹈火披肝沥胆,但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心甘情愿,与她无关。
他们当年定下一个约,一个谁都没想过能实现的约,无视岁月,只为情来。
她却不知道,或者,她想不知道。
苏毓秀手指上又捻起几缕月华似的丝线,在指尖把玩翻转“有人来了。”
远处芝麻大小的人影在视野中迅速变大。
苏毓秀看着那人影,话却是对身旁的男鬼说的“已经陪我到了这里,美人啊,我给你一个自由的机会,待会跟着他走。”
她口中的“他”也是个鬼差,他们曾经也见过,只有几面之缘,却能感觉出那人身上强横无匹的力量。
“不用。”美人说,“咒枷都带习惯了,你要去掉了,多半要不习惯。”
苏毓秀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转,将他那张仿佛张开了的、有些棱角的脸收入眼中“你可真是越来越像我一位故人。”
美人面上露出不动声色的希冀神色,还未开口,苏毓秀已转过了头,轻声道“可他死了,魂魄不存,永远……都回不来了。”
美人脸上的光迅速暗淡下去。
两句话的功夫,原本还在远处的人就已停在眼前。
那人脚下是缕缕阴气,面色清寒,千年如一日的黑着脸,堪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