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涌动而去。
昊天面色无波,银色长发被不知何处的风吹拂的朝后飞去,露出他绝世无双的面容来。
那是即便看上千百万次,也看不出一丝瑕疵的完美容颜,集聚了所有生灵最美好的想象,那是集天地灵气生就的一张脸,跟苏毓秀的脸一样,呈现了这世间最不同的美。
他们面上看着依然风轻云淡,但都已接近极限,强行改写既定规则这样的事,尤耗心神,胜负尽在一念间。
忽的,空中仿佛传来什么碎裂的声音,昊天手臂猛的下垂,仿佛被什么用力的打下去一样,手指都在不自控的发着颤。
苏毓秀面色更加苍白,恍若透明一样,更显出几分冷雨寒梅的孤冷来,唇边含笑,右手翻转,整片虚空都在她手心凝聚成一把锋锐的剑,朝着昊天挥舞而去。
“跟世界说再见吧,昊天!”她轻笑着,脚下是再无力控制全面下流的银河,头上也露出一片璀璨的星光模样,身前的昊天已被她的规则束缚住手脚,那虚空之刃能一下将他斩成碎片。
眼见昊天就要在她手上化为尘土,苏毓秀一直挺直的脊背终于肯弯下去一点,唇角也溢出一丝鲜血,她大睁着眼,要看这位三界至尊的灭亡。
殷寿,亡国灭种之恨,妲己今日为你血洗!
此后天高地广,随你来去!再不会有人敢骂你一句!
这肮脏天界,沆瀣人间,尽数覆灭在今日,你可开怀?
她眼睛微弱的眯起来,分明应该是得意骄纵的姿态,可她却面上却偏生溢出了些许悲伤。
那是经年的悲伤,已经在岁月里埋葬很久,久到她都以为自己忘记了。
可她不可能忘,那些寒冷的岁月,那些绝望的岁月,那些情窍未开心性飘无不定的日子,她有生之年,将永不忘怀。
她将永远记得那挽长弓兮射天狼、挥长戈兮战四方的身影,将永远记得他从身后拥抱她的温暖,记得他锋锐的眉眼、微抿的薄唇,记得他朝服衣襟上泛光的金扣,胸前绘着的祥瑞龙纹,还有他坐在火光前朝着她遥遥举起的酒坛。
那是一坛好酒,她站的还很远,却一下就闻见了那种醇厚的酒味,只是她后来再醒来,寻寻觅觅了无数年,也才没尝到那样的酒。
经年的沉痛,果然还是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净,记忆里的酒,怕也要沾着敌人的灵魂做酒糟,才酿的出一碗那样醇香的酒来。
她睁大了眼,黑亮的眼瞳中清清亮亮,仿若要流出
泪来,可她还没来得及让那泪滑出眼眶,面上神色就是一变她那把虚空之刃被人徒手抓住了。
她顺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上看,就看见了让她心神惊惧的一张脸。
她眼瞳里爆发出惊人的愤怒,手指紧紧扣在手心,瞳仁亮如妖鬼,叫道“白唐!”
……
天上狼烟骤起,无数妖异古怪的光在天空绽放,谁也说不准哪一处升腾而起的火焰会将这世界燃烧殆尽。
无数的人蜷缩在角落,暗暗祈祷灾难快些过去,在无知无觉里被席卷而过的邪风掠走性命。
银河从天而降,四海升腾起万米巨浪,怪啸着席卷上海岸,将所有眼前所见尽数卷入无尽海底。
洪水滔天而起,无数道法符光亮起如繁星,却又转瞬熄灭如烛火。
“灭世了,灭世了!”
无数人尖叫着,畏惧着,惊恐着,然后被洪水一下吞没。
而那银河之水还在不断的下落,仿若永没有尽头一样,从九天而下,百万倾水域填满山海,摧毁山海,从四方奔流而起,永无止息之日。
银河骤降时,若九天倒倾,天塌地陷,走兽横死,飞禽绝灭。
与此同时,在幽冥九泉之下,无处不入的银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