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被之前与孔宣、袁洪等妖怪大战勾起的急躁和戾气,慢慢的消散下去,他道:“那么大一个宝贝,怎么可能随便就放在宫殿里,说不好太上随身带着呢,有事瞅一瞅,没事瞧一眼……什么的……额……这么看我干什么?”
墨赦斜睨他一眼,总觉着再高贵的宝贝,经他这么一说,就成了个不值两三钱的西贝货。
他思衬了下,道:“那个碧落龙鱼佩呢?你得了之后一直带在身上?”
然后有事瞅一瞅,没事瞧一眼?守财奴守黄金也似的对待着?
白唐干咳一声,眼珠转向一边,道:“那东西……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多半碎在哪场打架里了……”
他眯了眯眼,福至心灵一般领会到墨赦话里的意思,便瞪着眼道:“我带着那东西可没多看,我就是忘了放家里!”
一说到家,神色不免一暗,转瞬却又是明亮,他想,他一定能凑齐四样东西,将那破碎的世界重塑!
墨赦似对他的心事有所感,道:“放心,你不回去,苏毓秀一定能撑下去。”
顿了顿,才加上一句:“她不见着你,不安心。”
及至此时,他再谈论苏毓秀时还是有一丝别扭,感情也越发复杂,没有纯粹的恨,没有多余的在意,如果非说要有什么感情,那大概就是复杂。
因为谢必安,他迁怒过苏毓秀,可因为白唐,他模糊了心底对她纯粹的恨和愤怒。
白唐道:“可不是么……那个女人,可真死心眼。”
他想,若是他能回去,就再抱她一下,报答她这珍贵的馈赠。
不可否认,苏毓秀将这场浩劫人为推动了至少一百年,也是她直接将他们所在的世界祸害成那样。
可到了生死攸关之
际,她却愿意为他放下一切,哪怕白唐前脚才站在昊天那边将她重创。
对于那个美丽的过分的女人,白唐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真的无法生出纯粹的怨恨或感激来。
两人之间没有说话,只并肩前行,踩在仿似能延展到无穷远处的小路上。
白唐心底越发沉静,眉眼都彻底沉静下去,那双桃花眼就越加清澈起来,经过了那许多烽烟鲜血的洗礼,依然干净的仿佛刚被山泉洗过的黑宝石,仔细去看,还能看见倒映在那黑色瞳仁上的人影。
还未怎么有感觉,人便已在庭院内,颇有种身在此山中的意境。
白唐琢磨着这太上果然是不走寻常路,连会客的方式也如此与众不同。
这座仙府里空空旷旷,只稀疏的载了些不曾开花的绿树,间或有有层层白雾牵动衣裳,虽处处都是清雅,却也显得有些寂寥。
庭院内有一处活水,清澈的在庭院里凝成一方碧池,里面载着些巴掌大的金花白蕊莲,金莲似有灵性,特特让开了三个莲台的位置。
那万年如一日的太上就盘膝坐在一个莲花台上,身下是潺潺流水,身后站着两个童子,都是清秀的小小少年,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一个眉心点着朱砂,瞧着很有些机灵,见他们到来,就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却都没说话,只虚虚的打着扇子。
那莲台前方还并排放着两个同款莲台,显然是为白唐两人准备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之前白唐遇见的太上着实冷漠还率先动手,白唐心里的恶气说撒也就撒了,此时别人好端端的以礼相待,白唐就怎么也炸不起毛来。
太上有教化人类之功,无论他未来会做什么,此时此刻,于公于私,他都当得起所有人的敬重。
所以白唐与墨赦同时对他躬身行礼,以表尊敬。
太上仿若清水一样的眸子扫过他们,淡淡道:“坐。”
于是一撩那长袍,利落的翻上一方莲台,不那么规矩的坐了。
他长相其实并不如何温和,尤其经过地府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