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缓慢的推动着,身上盖着一个薄薄的毛毯,座椅下面都是空荡荡的。
看得让人觉得有些萧瑟,蜡黄的皮肤下附着死气沉沉,只有眼眸里还依稀泛着光。
阵法中的男鬼明显不再动弹了,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转过身愣愣得看着他,漆黑一片的眼里有一丝惊喜和诧异。
躲在沙发角落里的女人见自己的父亲自行出来了,赶紧避开走廊上缭绕着的黑气,仓皇的跑了过去,扶着轮椅,担忧得指责道:“爸,你出来干嘛呀!你身体本来就没好完,你一个人下床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阿平,阿平。”残疾男人没有搭理女人,声音嘶哑的唤着。
那双干涩的眼睛努力睁大着眼眸,巴巴的望着阵法里的男人。
男鬼的身影颤了颤,身上散发着的鬼气顿时消弥得无影无踪,就在他晃着神要飘过去的时候,再次触动了阵法,四周顿时跃起一道道黑色的圆柱将他牢牢困住。
残疾男人抓着女人的手,力气不大,但是怎么也舍不得放掉,他对着女人非常认真的解释着:“他不害人,不害人。”
“爸!他是鬼!他是鬼啊!哪有鬼是不害人的啊。”女人反握住他的手,捏得时候使了些劲,掏心掏肺的劝说着。
“不害人。”残疾人艰难的摇着头,他说不出太多的话,表达不了东西,只能着急的涨红着脸一边摇着头,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爸,你真的是被这个鬼迷惑了!你想想是怎么得病的!啊?”女人大声地说道,想要将他好坏是非都分不清楚的脑子拉回来:“你是没看到他刚刚的那个样子,多吓人!多恐怖!”
“不会的!”残疾人执着的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球渐渐被水汽覆盖,拼命用力得说道:“丫头,他、他是好人。是好人。”
“他不是,爸,他不是,他是鬼!您明白吗。他是鬼!”女人一遍又一遍得劝说着,残疾人充耳不闻只呆呆的望着黑气的样子让她逐渐有些崩溃。
她不明白,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就说不听!怎么就说不听呢!
“他不是,不。”残疾人刚好塞了一口气,像濒死在沙滩的鱼大口呼吸着,缓过劲来,有些急切的跟她辩解:“他不害人。他是,好人。”
“他不是人,他是鬼!”女人被激得忍无可忍,大声吼了一句,可吼完后身体像是被猛得抽干,天旋地转的,她后悔了。
她刚刚做了什么,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可以对爸这个态度?
自责,愧疚,痛苦突然涌向她的大脑,冲得她发蒙。
残疾人被她喊得愣了下,也有些缓不过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
随后憔悴干瘦的面容狰狞起来,痛苦的挤在一起,干柴的手臂撑着轮椅上的扶手,他铆着劲想要把自己身体撑起来。
两只手臂上的青筋突起,整个身体和双手都在不停得抖动着。
江复庭看到皮肤下紧贴着的骨头,肉也看不到一些,藏在皮下的血管有些扭曲的像蜈蚣一样,爬满了他整片手掌。
“爸,你干嘛呀,爸!”女人无奈的跪坐在地上抓着他的手,哽咽了一下。
残疾人双手不停的拍着轮椅,眼角早就湿淋淋一大片,他说不清话,只能用这种粗蛮的方式抗争着,表达着自己的情绪:“他,不害人,不害人。”
“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女人有些无助的啜泣着,按着残疾人的肩膀让他不要再乱动:“您怎么就被鬼蛊惑成这样了呢!”
“没蛊惑,他没蛊惑。”残疾人挣脱的累了,有气无力的摇着头,空泛的眼睛依旧望着男鬼。
白唐望着那边还在僵持着的两个人,“还收吗?”
“不,不收。”
“收!”
两道不一样的声音同时响起。
女人疲惫的晃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