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长久的记忆里慢慢脱离出来。
他正要撑着地板起身,却发现背后的触感很软,凉凉的,带着独有又熟悉的味道。
而且白唐那张俊秀的脸似乎离得自己格外的近,他的细密卷翘的睫毛,他虹膜里的颜色和纹路,还有那张有些湿润的嘴唇。
江复庭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靠在白唐怀里的,耳尖反应迅猛的开始发烫,他按着地板很突然的站起身。
白唐根本没反应过来,刚刚还在恍惚的人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跟个弹簧一样弹起。
江复庭感觉自己额头一阵结结实实的疼痛,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吃痛的“嘶~”
他连忙侧过身子后退了一些,转过头身的时候发现白唐正不耐的皱着眉揉着下巴。
感觉更窘迫了,江复庭一时有点无措的愣了下,蹲在一边看着他:“抱歉。”
“没事,没事!”白唐被他撞的眼尾都泛红了,继续搓着下巴,这家伙头是铁做的么,那么硬。
两个人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女人还站在一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江复庭。
郭彦方的女儿在许平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只有在那封信里简略的提到了一下,叫郭长欢。
江复庭起来的时候对上她的视线,然后看向还在阵法中的男鬼。
之前还在阵法里挣扎翻腾着的浑厚鬼气,现在已经完全收敛起来,许平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江复庭,一如之前的平和。
但是目光里寄托着的期待怎么也掩不住,江复庭捏紧了手里的怀表,忽然有些迷茫
,许平的一生过得很艰难,甚至还没开始他美好的人生就结束了。
就连落幕的方式都是一如他的轰烈和坦荡。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只是他都来不及回报,他能做的就只有在郭彦方家里附近的马路等待,守候着。
“为什么想到来这?”江复庭看着他,语气里有点沉重。
“我那两天没等到他,我以为他又搬家了,所以找过来。”许平看向走廊里的卧室,口气里带着愧疚:“没想到他得了肺炎,白天没人照顾他,他做什么都不方便,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在这待着了,前一礼拜我基本上每天都会过来。”
“我刚开始也以为他只是肺炎而已,直到我看到了他身上的褥疮。”他一边说着,身影颤了颤。
郭长欢听到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低下头,泛红的眼眶不知道是出于羞愧还是心疼。
江复庭听到许平抽泣的声音,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双眸子已经涌出红色的液体:“我不知道他这几十年是怎么过过来的,他心里守着怎么样的煎熬,我只要一看到他身上那些溃烂的伤口,我就没办法控制自己,我也知道阴阳两隔的道理……”
许平说着顿了顿,“可我没办法,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那不是他该承担的他却替我承担了,我怎么能做到坐视不管,我又怎么能安心离开。”
白唐已经收起了阵法上的鬼气,目光不变的看着他:“你既已死,人间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他有他的命数,你强行干涉只会扰乱他的命格。”
“可他是无辜的,他这辈子做了那么多好事,救了那么多人,可到头来的下场却是这样!”许平不甘心的说着。
“善恶都会自行记载在功过簿上,他现在身体本就弱,即便你没有害他的意图,你长久待在这于他没有任何好处。”白唐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的布袋,叹道:“走吧。”
许平怔了怔,他不希望自己的存在会给郭彦方带来麻烦,一点点都不行,他欠的够多,多一分都弥补不了。
但是……
“他现在这样,我真的放不下!”他挣扎了下,收回目光转向郭长欢,他终究是不甘心的,也是舍不得的:“白天没人给他翻身,没人带他上厕所,他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