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亚人同意组建四方协调会议,专门就白主一战进行讨论。
协调会采用西洋法庭程序,米、英特使为裁判官,待鲁西亚、扶桑各自提交证据后~进行裁决。
不过,江户上下都不看好这种形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家同文同种,胳膊肘怎么会往外拐,最后还不是扶桑自己人吃亏!
其实幕府对此也有所准备,在开庭之前已经和各方达成一致,“协调会只能裁决对错,不能决定具体赔偿额度。”
也就是说,裁决完谁对谁错之后,鲁西亚和扶桑两方商谈赔偿事宜。
说白了,因为鲁西亚人不讲理,幕府又不愿意开战,就是找这么一个台阶缓和一下而已。
此事在各方都引起了轰动,申请旁听的人很多,最后协调会决定,借用浦贺奉行所的官厅,旁听人数为三十人,其中的一半由幕府自行安排,另一半由西洋三国自行决定人选。
在请扶桑方面熟悉程序后,和历安政五年(1858年)六月二十一日,协调会开庭,原告为鲁西亚特使伊格那提耶夫,被告为前幕府白主奉行崛直秀。
过程果然不出幕府众臣所料,作为裁判官的米人、英人,对鲁西亚多次偏袒。
其实,幕府准备的很周:
从去年直秀到江户待命以来,照片、被俘鲁西亚人的供词、引发事端的商船上下、白主的相关证人都被聚集到江户——直秀把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所以白主的骨干牵扯进来的不多,只是十几名足轻、町民、渔民和码头工被牵扯进来而已。
不过任你如何严谨周密,奈何人家鲁西亚人不讲理啊。
鲁人的状师利用其丰富的经验,提出了不少歪理邪说:
他一口咬定当时是鲁西亚水军追赶海盗才上了的岸,言下之意暗示白主窝藏海盗;
而涉事的扶桑货船,早已经被鲁西亚水军击沉在码头,因此死无对证,把幕府派给直秀的状师箕作阮甫、杉田成卿气的七窍生烟;
至于被俘鲁人的签名供词,鲁西亚状师以受人胁迫为理拒不承认,还让几名被俘过的水军当庭翻供,表示白主对其多次虐待,供词是严刑拷打之下的产物;
白主方面的证人,也被他以利益相关为名多次质疑;
最可气的是,提供的照片也被对方质疑为摆拍。
“那什么才能算确凿无误的铁证?!”
面对扶桑状师的提问,英米的两名裁判官哑口无言。
但抓住程序正义这个借口,两名裁判官还是宣告扶桑方面的多项证据和证词无效。
开
庭三天之后,连旁听的西洋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退席以示抗议——至于幕府安排的十五位听众,早就被以扰乱纪律的名义被赶光了。
眼看局势一步步恶化,直秀不得不亲自出马。
说到底,箕作阮甫、杉田成卿两位蕃书调所的教授,对西洋法学还是了解不多,并不能体会“程序正义”和“有理有据”的法学精髓。
反正这两位自己也觉得不成了,在禀告幕府后,直秀开始自己给自己辩护。
他以万民法《战争与和平的权利》及《万国公法》为依据,从战争制度与战争法规、海洋通行、临海限制、人身保障等方面与鲁西亚人舌战。
首先,他以当时英吉利船长詹姆斯出具的文书为证,证实白主奉行所未曾虐待战俘;
其次,他从国际惯例出发,说明鲁西亚水军登陆为非法行为——虽然鲁人状师辩称白主首先炮击鲁方战船,由此才引发战端。但当时鲁西亚和扶桑没有任何约定,入侵领海一事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
最后,鲁人恼羞成怒,表示白主水军先于公海开战,此言一出,哄堂大笑——扶桑水军弱的出了名,谁也不信他们敢主动攻击外国战船!
因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