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禄微微摇头,轻叹口气,冲眼前之人浅浅笑道:“你这鸾家的阴翥固来能虚实变幻,令人意识颠倒,使人陷入恍惚无神之境地……但要看破的窍门也是简单,只要我不去意识,这奇门便就拿我没辙了不是?”
一旁的白衣微怔。
原来那时,那始皇帝所说的‘雕虫小技’,指的就是这个啊……
“而我秦家,修得是夺人神魂的奇门——便是就算要夺自己的神魂,也简单得很。”秦禄稍稍眨眼,想了想,道,“不过,也该算是我对你们鸾家的故事颇感兴趣,从其调查了不少,晓得个大概,便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若是我慢一拍的话,也许就来不及施展奇门了。”
王满修闻言一怔,恍然大悟。说起来,他原本还在想昨日夜里的浮草间,那泠月姑娘和殷少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自己又是怎么在这灰袍的一掌下思绪骤断了……现在想想,倒也都说得通了。
“不、不可能……为什么偏偏是这种奇门……咳咳!”
鸾真大吐两口鲜血,又侧首望了眼那正站定身子、右肩虎皮微扬的步勤练,蹙眉道:“那她……她又是怎么醒过来的?!”
说来也是,步勤练本不是真煌城人士,没多少去真煌调查鸾家的机会,也理应没时间来学秦家的奇门才是——除非,秦禄有那个闲心去教给她,而断臂的她还学得会。
“你说寨主啊。”
就见秦禄轻轻抚了抚仍在飘荡的身上灰袍,耸了耸肩,笑道。
“那就是你们的失算喽。”
……
恍惚间,有黑影遮天蔽月、包罗万象。
步勤练睁开了眼,莫名发现自己正犹如一具浮尸,身处在一片漆黑的长夜之中。
然后,她与比武台那日的白衣一般,想立即运起灵气奇门用以抵挡这片黑暗。
便,也就与那时的白衣一般,忽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掌穿身而过,竟是将她身中契运气息一掠而空,只留下了一副空空如也的躯壳。
步勤练眨了眨眼,颇感意外,刚要张嘴骂一句娘。
却是又觉这黑暗之中,忽有三只冰凉的手掌分别按住了自己的左臂与双腿,竟是直接就硬生生地将它们给夺了去。
接着,是又觉有数只冰凉的手臂分别按住了她的身躯脖颈,如法炮制地夺去了她的身体。
到此刻为止,步勤练所遭遇的,与昔日王满修所遭遇的一模一样。
却也就是从此刻开始,二人之后的经历便出现了分歧。
那时的王满修,是因为有个着黑衣佩朱鞘的始皇帝信步走来,任凭上千只冰凉诡异的手掌胡乱拉扯,却仍旧寸步不动,再一剑开天,斩碎了这无边黑暗。
而步勤练……
步勤练就更玄乎了。
就见这一片漆黑之中,忽有一只冰凉的手掌,将她早就丢失的右臂给送了回来。
是的,那手掌将步勤练的右臂,给送回了她的身旁。
准确的说,还不是单纯的一只右臂,而是连同着步勤练因这右臂而丢失的那部分契运圆满一起,都送了回来。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也便无需多说了。
在短暂的讶异后,步勤练久违地握起了自己的右拳。
再是一拳。
开天辟地。
……
“阴翥之法,是虚实变幻之法,是取圆满对照之法。”
“也正因此,寻常的玄师才会先觉得自己身子被掏空,契运无,再是整个身子都没了,什么都不剩下了。”
“因为,这空虚的‘无有’,便是他们圆满的对照,是他们的虚幻。”
“但,对于此刻的步勤练来说,却是失算了。”
“只因此刻的她本就不算圆满——而这不圆满的对照,也只是不圆满罢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