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她越发的相信,刘子业就是如皇后所说的那样,是个疯子。
惹怒了刘子业的人,绝无好下场。
先是王家,后是路家,刘子业是要毁了所有的世家才罢休吗?
“子业,以后这等事儿就不要呈给父皇了。”
“朕既然放权给你,你自该按着本心按着律法处置,你是太傅的得意门生,朕放心。”
这些事情,只会让他看太后更不顺眼。
“儿臣领命。”
刘子业看着刘骏不经意间便会弯曲的脊背,疲倦的神色,想起了沈琛之前所说,刘骏已伤了根本。
过量服食丹药,纵情声色,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行走在长巷中,刘子业走的很慢很慢。
对于父皇,刘子业心情很是复杂。
说实话,他对父皇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年幼时,对父皇的记忆就是一封封斥责他乖戾冷漠的家书,不曾有半点温情。
紧接着,便是父皇不管不顾起兵夺权。
他想,那个时候,在父皇心里,他这个不讨喜的儿子应该并没有半分存在感。
王图大业面前,他不值一提。
后来,阿姐尽力给他塑造贤名,这些年来也一直按着阿姐给他设定的人设活着。
聪明机敏,仁善宽厚,文武双全……
靠着这一项项被人称道的东西,他让父皇侧目,开始给予了他关注。
对,也仅仅是关注。
若说父皇对他有浓厚的父子之情,他是不信的。
一起说是关注,倒不如说他成为了父皇想要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美名的寄托。
毕竟,刘宋多暴君。
他的存在,就好似是为了洗刷刘宋的污名。
可就是这样浅薄到不能再浅薄的感情,竟然让他有几分不舍。
许是跟总想着让他死的皇后一比较,父皇还算是个人。
再长的长巷,也有终点。
当刘子业迈出长巷的那一刻,心中出现的软弱,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只能是那个强大到无坚不摧的刘子业。
阿姐还需他庇佑,沈琛还需他举国之力寻能人异士治伤,所以,他必须得登上那个位置。
不容有失……
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人都发现这些年来一直温吞的太子殿下露出了獠牙,铁血手段肃清了朝堂上所有反对的声音。
可偏偏他们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谁让太子殿下搜集的证据过于齐全,让所有的处罚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也许,这就是太子殿下的高明之处吧。
以国法入手,违者必究。
冷漠肃杀的模样让人心惊,可偏偏民间百姓却在欢天喜地的夸赞太子殿下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