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同样的,他住在长公主府也七年了。”
“扪心自问,他待您,胜似待亲母。”
笙歌嗤笑一声,一些来历不明真假难辨的风声,就能抹杀过去的种种吗?
“母亲, 莫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我们与刘彻的立场本质上就是对立的,除非您心甘情愿的成为刘彻的踏脚石。”
她不想做那个可怜兮兮被金屋藏起来的妇人,不想依靠虚无缥缈的帝王宠爱度日,然后潦草收场,长门恩断。
看似花团锦簇的皇后之位,从来不是她的目的。
馆陶公主的危机感也在这些年的平静和顺风顺水中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所以,她必须得疾言厉色, 用最危险的话敲醒馆陶公主。
再说了,刘明她是一定要护的。
刘明想驰骋疆场, 那她就帮助刘明成为大汉帝国闪闪发亮的少年将帅。
“娇娇……”
馆陶公主看着自家气势威严与日俱增的女儿,越发心虚。
这样的娇娇,绝不是一个皇后之位能够束缚的。
笙歌没有再回应,无声的看着窗外的飘雪,长安城尚且寒冷,那在雁门郡的刘明此时该是何种情况。
她瞒着所有人,让刘明入冬前便秘密进入雁门郡。
寒冬来临,匈奴必定侵扰雁门郡,烧杀抢掠,可偏偏大汉依旧在奉行黄老之学无为而治,主和的思想占据主流。
她不否认,黄老之学在汉初的巨大作用。
可今时不同往日,近七十年的休养生息,大汉早已不是最开始那般贫瘠孱弱。
匈奴,凭什么如此猖狂肆虐。
她能灭匈奴一次,那就能灭第二次。
馆陶公主悄无声息的离开,心中复杂。
这些年, 她将长公主府的势力一应交到娇娇手中, 娇娇聪慧果断,长公主府在娇娇的经营下水涨船高,她也越发荣耀。
可她并不想做个有名无实的长公主,当年她执意让娇娇成为太子妃,本就是为了让权势更进一步。
如今,名声的确越发显赫,但手中却无半分实权。
这是她想要的吗?
馆陶公主第一次怀疑。
笙歌眼神微眯,馆陶公主一刹那的情绪变化并没有瞒过她的感知。
脑子不够,却拼命想做上位者大权在握生杀予夺,本就是大恶。
如果她的存在只是为了让馆陶公主站在权力的顶峰随心所欲,那她宁愿将权力交还刘彻,让一切回到原本。
刘彻虚伪凉薄,但的确也是一位难得的君王。
这一点不容否认。
所以,除了权力,她可以给馆陶公主任何想要的。
“雁门郡那边布置可周全?”
笙歌靠在椅子上,略有些疲惫。
这些账本看的让人头昏脑胀,也不知桑弘羊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主上,桑先生已亲赴雁门郡。”
桑弘羊?
笙歌揉揉鬓角, 桑弘羊一个搞钱的去雁门郡干嘛?
难不成她的财政大臣也要弃算盘从戎马了?
不过, 既然桑弘羊亲自去了雁门郡,那雁门郡的大小事宜,她暂时可以放心了。
有桑弘羊在,万无一失。
“那就好。”
“皇后那里加派人手,继续盯着。”
“还有太子。”
笙歌不疾不徐的安排着。
“诺。”
自始至终,房间中都不曾有其他人影出现。
四下无人,笙歌起身推开门,走进漫天飞舞的雪中,似是想起了多年前还是个小萝卜头的刘明给她堆的雪人,折的腊梅。
还有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