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色尚且在蒙蒙亮的时刻,皇宫中熟睡的人们,都还未苏醒。
而宫女丫鬟们,一大早便已经麻利的离开了被窝,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她们虽然也很想在被窝中继续做着美梦,但奈何自己到底不是主子,自然不能与她们相比。
天色尚早,高大的屋檐旁边,一层层的薄雾依然笼罩着这一片地方,远方的景色隐隐约约能够可见,却不甚明朗,太阳还并未升起。
宫女们虽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宫装,但冬日的早晨的寒气,即便是她们,也难以抵挡。她们只能冲着冰冷的手哈几口气,搓一搓,将手指搓热,才能继续开始自己的工作。
洗衣房中,宫女们正提着一大桶水,准备倒入那大大的木盆里。是的,洗衣房中诸多的衣裳,压根儿就不是木桶能够容得下的。一件又一件厚厚的衣裳,在沾了水之后,更是沉得不得了。一件衣裳,原本在夏天,宫女们自然能够轻轻松松的提起来。
如今,主子们厚重的冬衣,又非常的吸水,若是要将它拧干,最少也需要两个宫女合力,才能将其中的水分给拧出来。因此一旦到了冬天,洗衣房中的人手就必须得增加,从皇宫中的其他洗衣房中将一些人调拨过来。
哪里需要增添人手,便往哪里塞人。
苏晚月坐在一个角落中,身上虽然穿着与宫女同样厚的衣裳,但在她的眼里,她毕竟不是宫女出身,从前便一直过得锦衣玉食。这宫女的衣裳,几乎挡不住什么风。
而且,这寒冷的冬天,还要在户外洗衣裳,冷风吹得人脸,更是刮得生疼。
苏晚月的一张原本绝美的小脸,此刻更是苍白不已,加上这段日子在这洗衣房中,几乎是吃不饱也穿不暖,她整个人更是消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愈发的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儿吹过来,她随时便会被吹倒。
苏晚月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但是眼下,那个贱女人怀了孕,就算她是假的,但至少谦哥哥现在根本不会有多余的精力来帮助自己。或者,那个贱女人根本不会让谦哥哥有机会来找自己。
苏晚月想到这里,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情,忽然间就恍然大悟了。
原来如此,风惜画为何要假装怀孕,她一定是害怕,谦哥哥回来之后,气已经全都消了。既然如此,他就一定会放自己出去,重新回到二皇子府中,得到谦哥哥的爱护。那个女人,一定是害怕被自己夺去了好不容易从她手中抢到的宠爱。
如果想要留住谦哥哥的这一份宠爱,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必然是怀孕。
只有这样,才能理所当然的,让谦哥哥心甘情愿的陪在她的身边,而根本想不起她苏晚月的存在。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来找自己呢。自己只能一直在这个破洗衣房,做着又苦又累的活儿,每日挨饿受冻,晚上根本睡不好的日子。
再这样下去,她苏晚月,真的要疯了。
风惜画一定是因为这样,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欺骗谦哥哥的。苏晚月想到了这一层,眼底的疑惑全都散去了。
哼,风惜画,看来就算我不在,对于你来说,我依然一直是一个威胁不是吗?就算我现在被贬到了洗衣房,我依然是你心目中永远难以拔除的那一根刺。不管如何,我在谦哥哥的心中,永远都有着一席之地,这是你永远也无法超越的!
仿佛是为自己的处境以及风惜画的心思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有了这个所谓的突破口,苏晚月完全说服了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其实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而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在胡思乱想罢了。
但是固执如苏晚月,又怎么可能会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不过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苏晚月想通之后,彻骨的寒风,仿佛也并没有那么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