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江。”
黄经理像是想到了什么。这就好比林氏在上海的地位一样。铁明扶着栏杆,望向辽阔的江面,一阵海风吹来,衣服里灌满了风。
“鲨鱼是很厉害,但就那么几条,小银鱼是很弱小,但是数量何其之多。”
黄经理露出了叹服的神情——这个大学生经理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不用像自己这样大声嚷嚷,但是每一句话都能让人听进去,感觉有道理。
“宋经理,你说得太对了,我们再走走?”
“好。”
正当两人像一头沉沉暮年的老夫妻一样慢悠悠地走在桥上时。一个担着一担货物的工人从桥的另一头走来。
小扁担“咯吱咯吱”地就像唱曲儿一样,配合着挑担人的步子,颇有观赏价值。铁明看得呆了,这同样是走在这害了癫病的桥上,为什么人家能走得这么稳当,而自己就像个刚学步的小孩?
“黄经理。”
挑担人一见了黄经理就点头问好。黄经理喊住他,让他放下扁担,就给铁明介绍说:
“这是我们宋经理。”
“宋经理。”
“去吧。”
黄经理摆摆手让他走吧,那人便重又挑起扁担,脚步轻快地走了。
“这工人挑担有两下子,怎么晃的桥还能走得稳当。”
黄经理指着挑担工人的背影说道:
“他们挑担挑了好多年了,走这样的桥根本不算什么,要是碰上下雨刮风的天气,桥上滑溜溜的,照样要挑担。”
铁明想象着这其中的辛苦,便问黄经理:
“这样有经验的熟练工人,报酬一般怎样?”
黄经理的脸色变了一下,抿了抿嘴,好像说不出口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是不是工人的报酬都被你这个大黄蜂给剥削了呀?还瞒着上级?”
铁明看着黄经理,暗暗地想着:现在的资本家个个都是属猴的,猴精猴精的,就知道剥削下级,欺瞒上级,把辛苦工作的工人盘剥得枯树枝一样,别说果实了,一点树叶都不剩。
“宋经理,我们林氏给他们的工资不算低了。”
“那是多少?”
“这个嘛——”
黄经理低着头,挠着头发,实在说不出口。
“你说好了,我就想了解一下。”
“好,像刚才那位熟练工一天能挣一块钱。”
“什么?”
铁明暗暗在心底唏嘘,这太低了,这都还不到自己一顿中饭的钱呢。
黄经理已经把价钱说得高了,其实只有十年工龄的熟练工才有这个酬劳,很多工人累死累活,一天也就几毛钱。
这些钱够什么使的?按照当时上海的消费水平来计算。普通人一天三顿饭就得3毛钱,还得租房,还得买各种日用品,还得买衣服鞋子。如果再添上老婆孩子,一家人的日子该过得多紧巴。
而这些工人,一天两班倒,要干十二个钟头,这么高强度的作业,难以想象林氏会这么压榨工人,把当作牲口来使唤,那还不如牵头驴牵头牛牵匹马来驼运货物呢。
铁明不禁为工人感到不公。
黄经理把铁明脸上的表情变化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看他面露不忍,和之前路过码头的那些大学生那些老教授那些年轻的小姐们一样,呵呵,你们都是有良知的人,同情心泛滥,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服剥下来给工人,把自己的碗里的饭分出来给工人。
“呵呵,你们行善积德,你们是活菩萨,我们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黄经理斜眯着眼,翘起了一边嘴角,看着铁明,又想着:怎么这个宋经理也会和他们一样,他是哪跟神经搭错了?他怎么能有妇人之仁呢?
铁明看着在码头上像蝼蚁一般辛勤工作的工人们,正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