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夜色,庄柔带着银霸悄悄摸下山,向那透着暗淡光亮的伐木场摸了过去。
这大冬的,野外连虫鸣都没有,就连乌鸦都去了城的另外一边,那里有被叛军驱赶在一起,连当壮丁都不要的流民。
乌鸦在那边可以吃个管饱,趁它们不备时,又会被流民捕抓入腹。死人养活了乌鸦,而乌鸦又让流民能得一丝的苟延残喘。
二者在失去了官府救助,没有半点吃食的洪州城外,上演了一场场生与死的存活战。
流民的腐尸味太浓,甚至穿过一个洪州城,飘到了这边。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腐臭味,庄柔心翼翼的来到了伐木场的外面。银霸有样学样,双手着地慢慢的跟在她身后,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一人一兽来到屋外,庄柔贴着墙透过空荡荡的窗洞,往屋子里瞅。
木头和刨了一半的木器杂乱的扔了一地,到处都杂乱不堪。
屋中摆着张破木桌,上面点着盏油灯,有两个大汉正坐在那喝着酒,还有有笑的好不自在。
桌上有几个碟子,半只金黄的烧鸡躺在其中,大腿早被撕下吃了,只剩些骨头残渣被扔在地上。
大白面馒头、炒花生米、外加一碟不知是什么肉切的片,就这么显眼得落进了庄柔的眼睛。
竟然吃这么好!
她脑海中瞬间就闪过这个念头,在此时能吃上这种材人,简直就是万人公担
银霸也学着她的样子探头过来看,同样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上的食物,瞬间就爆起,挥着双臂轰得就砸在了墙上。
这只是个破旧的木屋,哪里经得住银霸这么一捶,只听得轰得一声响,墙壁顿时被它硬生生砸出个等身高的大洞来。
“谁!”
屋中的两人被吓了一大跳,酒杯都给吓得掉在地上,酒泼洒了一地。
他俩慌张的跳起来,就见一个有着黑壮身体,口鼻中喷着白气,宛如恶鬼的家伙走了进来。
“盐巴!”看清进来的是何物时,两饶眼睛瞬间瞪大,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
相比回鱼湾那些被封闭的士兵,他们就在洪州城边,消息非常灵通,自然知道城中那疯女官,带着头能把人一把就撕碎的野兽,正在洪州四下撒野。
虽然众人都不懂,她为什么给这么一头狂暴的野兽取名为盐巴,但能侥幸活下来的人,就连睡梦中也会被看到的那一幕惊醒。
现在看到此兽出现,哪里还淡定得下来,就算两人平日看起来也不是良善之辈,但一看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银霸的对手。
不能不能杀掉这无知野兽,光是站在它的面前,就能感觉到一阵阵心惊肉跳。
两人大气不敢出,突然眼前一黑,就见银霸扑了过来,吓得一个哆嗦慌不择路的往后跑,全挤在了墙角。
银霸根本没理会两人,冲到桌前抓起上面的东西就往嘴里放,他闯进来也只是为了吃东西,根本不想伤人。
见它光吃不动手,两人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些下来,相互对看一眼,想要趁银霸没注意到他俩,从屋中悄悄出去。
庄柔无语的看着银霸,她才不要吃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吃剩的食物。不过倒是跟着从墙上的大洞钻了进来,看向了缩在屋角的两人。
见到她,屋中两人放松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野兽可以蒙过去,但是人就不同了。
两人皮笑肉不笑尴尬的嘿嘿两声,脸非常僵硬的恭维道:“原来是驸马大人啊,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大人。”
庄柔挑了一下眉头,“吃得可真不错,你们是宋义的人?”
二人本以为她是被叛军追得走投无路,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没想到竟然是有备而来。
其中一人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