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爱女色,临近小国每年献贡都知道宁可不献金银珠宝,都要献上姿色上等的歌姬舞姬,若是哪个得了宠,成了妃,定是能保得国家几年安稳。
景愿在师兄弟中排得第六,虽然自幼在元府长大,但元宿州始终不允她入派,最后在她一直以来的软磨硬泡之后才终于松了口。
景愿自小跟李澍一起长大,只肯听她大师兄的话,虽排第六但也只叫李澍一声师兄,其他师兄便是连名带姓一起叫,他们倒也是不生气,毕竟元宿州亲传的这十一位弟子里也只有两个女孩,自然都惯着些。
至于徐斌为什么选景愿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小九今年刚满十六岁,虽说也是亭亭玉立的姑娘了,但是性格却过于怯懦,平日里也只与六师姐说的话多,见到师父更是头都不敢抬,又怎能指望她在皇帝面前说句话。
而景愿却是恰恰相反的性子,爱说爱笑,也生的漂亮,徐斌第一次见她时她还只到他腿那般高,手里举着刚刚买到的糖果喊着“叔父吃糖,吃糖”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不说元宿州不舍,徐斌也是不忍的,但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更能信赖的人了。
两人沉默许久,元宿州道“给我些时日”。
徐斌知道元宿州肯这般说已是他能想象的最好的结果,总归是没一口否决。
起身离去,心中黯然“云妹,我终是对你不住”。
怀凉山地势极好,山中又果树种类繁多,常年云气缭绕。自打元宿州卸了官职,隐居山林创了这凉山派,便常年呆在这山中。
景愿自然更是高兴,在府中诸多礼节,束手束脚,来到这山中随她怎么玩,只要不在元老头面前惹祸就没人管她念她。
这日她又摘了一篮子野果,在山中泉水清洗完后美滋滋的往回走。
书房中元宿州拿着一卷书望的出神,书中所写什么他倒是一句话也没看进去。
景愿提着小篮子笑盈盈的走过来,寻常弟子去书房自然都要通报,可景愿从不等弟子通报完便直接进去,元宿州早已习惯,小十一便也没进屋通报,见到六师姐笑着摆手。
景愿拿出两个果子递到他手里,小声的说“日头这么足,你不必守的这么认真,偷偷坐下元老头又不知道”。
小十一笑了笑道“师父罚我,不敢偷懒”。
平日里守门自然是不用他们这些已是上士的弟子,都是一些刚入门的中士,而小十一这两日功课又是没合格受了罚。
景愿走进书房做到元宿州旁边拿出果子放到元宿州面前“师父,我新摘的果子,比上次的还要甜”。
山中弟子皆是一身素衣,景愿因为摘果子衣角沾了泥。
元宿州轻叹了口气道“阿愿啊,你已满十九岁了,怎的还像个九岁的孩子一般”。景愿也不说话依旧一脸笑意。
“阿愿,你可知你徐叔叔来过”
“知道”景愿低头去拂衣角的泥土
“他来,为的是你”
“知道”这一句却是惊到了元宿州。
她自然知道,她向来最是聪慧,又自小在元宿州身边长大,他的表情、心绪她看一眼便知,自从徐斌走后元宿州只要见得了她不是摇头就是叹气,动作极轻,却是都收进了景愿眼里。
元宿州放下书卷,望着她“阿愿,徐斌他希望你进宫,在皇帝身边多进忠言”。
景愿轻笑了一下,这一笑极轻不知是无奈还是觉得可笑。
“他惯会如此,每次做着对不起别人的事,还一副受了多大委屈,实属被逼无奈一般”景愿摆弄着手里的果子轻轻的说到。
元宿州心下明白,当年景愿母亲本是把景愿托付给了徐斌,可是徐斌从来不会照顾孩子,家中妻妾也定是不会尽心照顾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