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他觉得无比离奇的事情恰恰是这个时代人们习以为常的东西,就如他觉得习以为常的事情刚好也是这个时代人们不可理喻的事。
而作为时代巨浪下的人,他可以成为成为弄潮儿却很难成为巨浪本身,这一点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
等到俏俏完成化妆,已经到了辰时三刻了,公主府外接人的车驾已经到了,礼部专门安排的人各个看上去都是精神抖擞,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周围早就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而皇家礼仪从来不会吝啬,各式各样绸缎包着的小礼物被人抛洒了出去,里头许是装着些吃食许是装了些零钱,都是图个好彩头,许多百姓都会将这个小礼包抢了回家给孩子以图个吉利。
俏俏被挂上了盖头,经侍女搀扶慢慢走出了公主府,当她走出时,周遭的百姓齐刷刷的跪了一片,而后头那礼部官员一声高“赏”后,四周围便涌出来许多童男童女开始将篮子中的礼物分发到围观的人群之中。
这里头的东西大多比较值钱,但却谁也猜不出是个什么,反正谁若是能摸到硬邦邦的家伙什都会暗戳戳的一笑,而孩子们更是喜笑颜开的将布袋子拆开炫耀着自己得到的东西。
总之,大家都很高兴就对了。
爆竹声响起,仪驾升起,缓缓开始沿着大街行进,在婚车之后则跟着三架马车,上头装满了价值不菲的用油纸包裹着的糖果,旁边则站着两个小厮不断朝道路两侧的人群中抛洒“喜糖”。
这一出是小宋想出来的,这些糖在大宋可是稀罕物件,就以现在的产量来说,这三车的喜糖价值可以再从大辽换一个公主过来。
但他不在乎,这些糖还有辽国公主的那三车糖都是小宋掏的腰包,毕竟这种大喜的日子,大家一起高兴才是正道理,谈什么钱不钱,俗
甜滋滋的糖块含到嘴里,整条街都弥漫着甜滋滋的味道,而最高兴的就要属那些蹦跶着的孩子们了,他们追着公主的喜驾一边用脆生生的童声唱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顺口溜来讨彩头一边朝喜驾拍着手,喜庆效果拔群。
“来了来了快一些”
正街上的百姓远远听见炮竹声,都很自发的冲进家中用碗兜出了一碗米,等到公主仪驾到了自家门口时,不管是住家还是店家都会将酒倒入米中,然后将这香甜的酒米用手抓捻着甩在车架的前方。
据说这是南方一些地方对嫁娘最崇高的祝福,因为不管是米还是酒都不是能随便浪费的东西,但如今用在这位大宋长公主殿下的身上却是没人会说上半句。
别的不说,光是那“公主基金”造福者何止十万百万,这里头还有不少人可都是当时流落到庐州的流民,这些人若是没有公主的话,恐怕早已化作枯骨。
这救命之恩哪里是区区一碗酒米可以比拟的。
相比较大宋公主出嫁的热闹,辽国公主那边就有些冷清,但好在小宋是个厚道人,他并没有厚此薄彼,双方的姿态是均等的,只是辽国公主少了这种崇高的自发性礼节罢了。
从东到西,满城都是欢声笑语,而在欢声笑语之中弥漫的是醉人的甜酒香味,金陵城今日就像过了第二个年似的,许多有排面的大酒楼甚至趁着这番喜庆在今日面向一些特定人群进行免费。
比如城东的醉仙楼,今日只要是古稀老者一概免费。比如城南的飘香馆则宣布今日家中婴孩百天者免费吃席。还比如城西天上坊,这么高档一地方,今日却是只要进门说上两句吉祥话就能免费领上一道菜回家。
整座城市都在庆祝,爆竹扬起的硝石味道弥漫在金陵上空,让它看上去像是笼了一层轻纱。
“朕大婚都没有这般气派吧”
赵性站在宫墙上看着今日金陵城之狂欢,他说话有些酸溜溜的,毕竟当初他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