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到了这四月,江南之处便早已是春暖花开,微风和煦。若此般光景,沏上壶茶,配上几颗蜜饯,身边再放上一个花香的枕头,躺在小院里的樱花树下,枕着一抹春风睡个懒散觉,便是那王侯将相的位置也不换。
左柔就是这样衣裳半敞,躺在摇椅上,慵懒的盖着毯子缩成一团,樱花瓣飘在她身子上,配上她海棠春睡的姿态,倒是满满一副诗情画意。
虽从那日之后便没有再见到宋北云那个死家伙,但左柔那接下的半阙词却早已经在整个京城圈里流传了开来,人们在赏词玩味之时,却也在像瑞宝郡主寻着那宋北云一般寻着这位才华横溢的大才子。
但这个能续上千古名篇的才子就如同凭空出现时一般,凭空的消失了,人们只记得他身材纤细、皮肤白皙、面容俊朗,其余的一切便再也不得而知。
许多风流名士都想见一见这位新晋的才子,却总是无从下手。当然,除了这首词让人惊艳之外,这几日还有个事成了整个金陵城的笑谈,那就是文圣公的孙子,号称金陵玉公子的王家少爷王博王文远成了读书人之间最大的笑话。
除了因为他填词的能耐让人给削掉了一头之外,更让人玩味的则是郡主对他的态度。
那帮读书人,闲来无事时总是能把这件事提出来说上一说,他们素来喜欢读些闲书,久而久之倒是练得一手说书的好本事,每当说道精彩处时,便跳起脚来将那文远少爷当时的样子学了个惟妙惟肖。
不管是当时作词时那自鸣得意,还是被郡主不屑一顾时的灰头土脸,甚至于看到人家郡主甚至连他的砚台都不要了的时候的那种咬牙切齿都给学了个入木三分。
每每到此时,那些没亲历之人总会跟那些个讲述之人一起哄堂大笑,若是在场有那么四五位同时在场的,互相补充之间更是显得妙趣横生,惹得人是忍俊不禁。
“那王家少爷当日的样子,便像是李兄昨日在羊汤中吃着了骚卵蛋,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可当真是有趣的紧,还有那郡主也当真是个傲气女子,说是看不上那真的是连看都不再看上一眼,反倒巴巴着追到了窗口去看那早早离开的才子。眉目间透着一股子倾慕,涟水双瞳、暗送秋波。”
茶馆中又有人在说起这件事,旁边的王文远死死握着茶杯,脸色一阵轻一阵白,胸中怒火已盛,恨不得上去跟那人理论一番。
“文远,不必置气,这等小厮何足挂齿。”
他身边说话的,正是庐州第一才子,徐庆徐北坡,他是前几日听闻那个让他困扰许久的上阙被人给续上了,所以也来到了金陵城想见识见识,但没想到这次吃瘪的倒是自己的好友王文远。
“我对你这心思,可是感同身受,那日在庐州,我何尝不是蒙受不白之辱。”北坡叹息一声“若不是你说那人跟我见过的那人长得不同,我都以为这让你我兄弟受辱的人是同一个呢。”
“行了,莫说那风凉话。”王文远把手中的折扇重重的往桌上一拍“这都是哪蹦出来的人?”
“老天爷才知道,不显山不露水的。”北坡将茶一口饮尽“说是北派的人吧,也不像,那人看着也不像是个北派的文人。可若说是庐州人吧,却从未见过,其他州府也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哼!”王文远气道“我倒不是气那人,我气的是郡主,她……”
北坡脸色骤变“王兄,慎言。”
王文远被提醒一声,立刻意识到在这大庭广众下讲皇家人的坏话,而且是那福王的女儿,这要是传将出去,自己的皇后姐姐都保不住他。
“你也莫怪郡主,她是个小孩子脾气,爱恨分明的很,你要怪便怪那提词人罢,不懂规矩。”北坡给王文远倒上茶“对了,王兄。你与定国公家的亲事怎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