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鹤楼掌柜也娓娓说道“第二日我命人去收拾房间时,伙计与我讲说墙上有黑点子,我倒是没在意。如今还在呢,之前宋大人也去勘察了,说是人血。”
宋北云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布包,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打开,里头赫然露出一柄铜锤,他未发一言,只是将这铜锤扔到了周靖面前的地上。
“周靖,你可认得此物!”
周靖低着脑袋,不肯发一言,宋北云则绕着他转了两圈“这柄铜锤,上头有个印记,我查了一圈,这印记为县里铁匠周四毛所铸,你可是知道这大宋铸器都是要留匠人名号的吧?来人,带周四毛!”
一个精壮汉子被带到了堂上,他朝宋北云一拱手“宋大人好。”
“周四毛。”
“草民在!”
宋北云指着地上那柄铜锤“可认得此物?”
“草民认得,此物乃保庆元年一月所铸,器身上有草民的印记,账本可查。买家为牛阿有,记录为钉卯之用,这是账本。”周四毛将随身所带账本托在手中给了宋北云“请大人过目。”
说完,宋北云点了点头,翻开到那一页,蹲在地上摊开在周靖的面前,笑盈盈的说道“周靖,你可识字?”
“哦,至于怎么找到这凶器的。”宋北云叩了叩耳朵“此乃抄你家时寻得,牛阿有逃的急了,未曾带走,那么现在……带牛阿有!”
一名同样五花大绑的汉子被推搡着带了进来,然后被衙役按着脑袋跪倒在了地上。
“牛阿有,本官问你,可是你杀的黄县令!”
“正是小人……”牛阿有低着头“可这都是周靖指使,大人说了只要我全招了就免我死罪。”
“对不起。”宋北云摊开手“我随口说说的。”
整个县衙顿时哄笑了起来,空气中都是快活的气氛,宋北云走回案台前,再次拍了惊堂木“笑什么笑?很好笑么?再笑别怪老子让你们吃板子。”
“根据大宋律例……嗨,不用跟什么律例了,杀人偿命天道轮回,你认也好不认也好,罪证当前由不得你信口雌黄,周靖!”
一声暴呵,惊堂木生生被拍断成了两截,而宋北云立刻将手放到了背后,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声音颤抖的说“你该死!”
“哈哈……”周靖缓缓抬头,最后居然笑了出来,用沙哑的声音说“宋大人,你不能杀我。我有功名在身。”
宋北云眉头一皱“你放屁。”
“本人同进士出身。”周靖张开嘴笑得大声,露出残破不全的牙齿“哈哈哈哈……宋大人,你可是失算了。”
宋北云沉默了一阵,没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杨县丞“杨文,你可知罪?”
“我知罪……”杨文没得洗的,他没有周靖那样的后台,从被抓的时候就已是注定了结果,而且他也有功名身,加上并非主犯,所以也不至于被砍头,痛痛快快的认下吧。
至少……体面些,不用像被人剥光了衣服出去裸奔似的将自己的一切公布于众。
既然是认罪那就不需要太麻烦了,只要大概过了流程就可以宣判了。
宋北云拿起一张纸,读了起来“犯人杨文,身为祁门县县丞,贪赃枉法且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然其因有功名在身,固交予刑部复审,等候发落。”
念完之后,他看了一眼周靖,然后继续一字一句的念道“犯人周靖,走私禁品、囤货居奇、雇凶杀人、女、强买强卖,数罪并罚,理应死罪,然有功名在身……”
他念到这时,门外的百姓都齐齐的叹了口气,可是就在下一刻,宋北云却走到周靖身前,突然拿出一柄匕首照着他脖子就捅了下去。
拔出匕首,看着周靖血流如注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宋北云将匕首往旁边一扔,继续念道“不知悔改不明事理,意图杀害朝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