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声音并不小,叶子皓停下笔,却只是挑了挑眉,又继续写字。
当他和凰儿接受大伯这两间新屋开始,就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
但他们没有拒绝,就是想膈应那些人。
他们将来是要离开叶家村的,就算以后回来,也只是暂住,谁还真要这屋子了不成?
再说了,将来大伯将这屋留给谁,还不一定呢。
大伯正当壮年,膝下还有小儿小女待养,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分家,不会将这屋分出去。
因而,李氏闹便闹吧,反正气的是她自己,膈应的是她自己。
只不过大伯说的那些话,他便不适合再参与。
若他或凰儿出去争辩,哪怕只是辩解,李氏肯定会借题发挥大闹一场的。
“好好写字,不写完不许去族里吃饭。”
听见身后的异动声,叶子皓回头,声音虽轻,但警告之意明显,立刻让小的们低了头,继续写字。
“铭儿,你爹娘来了,你若要出去是可以的,写不完的可以明天写。”
叶子皓又看向与小姑分占春凳写字的孩子。
“不,我写完再出去。”谁知,叶方铭迟疑了一下,却摇头。
娘一回来就吵吵嚷嚷地,他也有些怕,不愿意这时候出去。
院子里,因为叶重义的话,李氏总算安静了,低头闷闷地走进厨房,在火煻边坐下来。
她自然清楚,不分家就当不了家,问题是现在分不了家。
就算奶奶跟了三房养老,可爹还在,小弟小妹还要养,这时候就算官老爷也分不了他们的家。
何况家还是爹当着的?除非爹自己开口,否则想也别想。
而叶青枫如今明显不宠自己了,再说下去也是自己挨骂讨人嫌。
见她消停了,叶青枫把爹扶回厨房里坐下。
“爹,这些天还好吧?脚还得力吗?”叶青枫关心地询问着爹的情况。
“我没事,每天药喝着,屋里火暖着,不要拐杖也能走一走。”叶重义笑着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虽然不孝子确曾伤了自己的心,可如今知道回来,知道关心自己,他的心里还是欢喜的。
“天冷了,你也别挑担了,就在镇上摆摆摊也好,别太辛苦,伤了腿后果严重。”
叶重义看了儿子被棉袍遮住的腿一眼,忽然叮嘱。
他是过来人,这寒症的痛苦他深知。
“可不挑担,哪里来的赚头呢,镇上有铺子,谁会跑来找我买呢。”叶青枫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我做的是村子里生意,进的货也就村里人看得上,镇上人可看不上,放镇上完全没生意。”
“谁让你当初选挑担这一行的,若像老二学木匠,不还有门手艺傍身呢,就算当年借了钱在镇上开个杂货铺,如今又何需风里来雨里去地吃苦?”
李氏生气地抱怨起叶青枫来。
她家境再好,嫁的也只是一个挑货郎,在镇上手帕交里,多少有些抬不起头来。
“借钱?谁还?”叶青枫却不悦地冷盯了李氏一眼。
“当年我为了娶你进门,我爹已经欠下不少债了,还了几年呢。”
至于学木匠,那更搞笑了,若他不是挑货而与李家接触,又如何会娶了她?
若娶的是别人,不知如今又是怎生光景?
“陈飞在县城卖糕点,半年下来赚的怕比你一年还多,人家还只是表哥,你是他们的什么哥?怎么就沾不到一点光呢。”
李氏被抢白,冷笑地看着叶青枫。
不说县城生意如何,她在镇上都遇见过舅舅他们挑担,偷偷跟了一路,知道生意是不错的,娘还买过几块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