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儿子坐在罗汉床边,叶子皓看着又忙着绣花的人。
发生了这么多事,凰儿还能专注绣花,真是让他敬佩,而他现在心思便有些浮动不安,所以……
北关的事不能让凰儿知道,凰儿的身份也要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嗯,我不着急,但是天热起来行路总是会辛苦一些的,若是可以,还是尽早回靖阳去。”
叶青凰停下绣针,扭头看了叶子皓一眼,却见男人在她扭头时突然低了头,竟玩起孩子的小手,不由撇唇。
“皓哥,现在所有事都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也是早就知道的结果,照计划走就是,没什么好多想的。”
所以,也不必胡思乱想坏了自己的心情。
“嗯,本来是要回去时先去拜会颜城守,但如今我变成了白身,连个状元都不是了,也不知道颜城守还会不会如当初那般与我说话呢。”
那过,辞官与夺官是不同的,如今他被夺去功名,行事就要低调一些,切莫仍以状元或城守的立场去想当然地处世。
以免有人落井下石或心思转变背后再插一刀。
当初在京城,他是状元,与榜眼和探花自然能相谈甚欢,便是放榜以前也同为举子解元,身份上没什么不同。
如今……人家仍是榜眼、探花,一个在地方为官、一个在京城朝堂,而他却是白衣庶民,连个童生都不是了。
自然,今非昔比,就不得不多想一下别人的立场。
这样情况下,他再上门谈葡萄酒生意又是否合适?会不会被人落井下石?
但李探花在朝堂上为他之事与人争锋相对,甚至说出也代表了颜榜眼的意思,这翻情谊,也让叶子皓汗颜。
当初他们三人皆不投靠京城权贵门阀,却也懂得三鼎抱团、一展抱负。
因而,状元出事,榜眼和探花与他共同进退,这就是情谊,这就是士学风采,是他们新科文人的傲骨。
但毕竟他已被夺去功名……
想到这里,叶子皓叹了口气,露出了烦恼的神情。
“爹爹!”小手突然摸上他拧起的眉头,“不生气!”
“臭小子,爹爹没生气,你自己和木娃娃玩耍。”
叶子皓见儿子又在担心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咧嘴,故意将孩子放到一旁,将一个不倒翁木偶塞在他的小手里。
孩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就不会一直盯着他看了。
“皓哥,以前在官言官,如今在商言商,利益之事谈判决定,没有谁高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