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除了还跟她最亲近的嘉瑜讲一讲天下之大,讲一讲书中的风花雪月,谈一谈自己的梦想,对谁也不再开口了,成了世家里最标准的名门淑女。
秦瑜又登上了一道台阶,这些远离家乡后,便渐渐模糊的记忆反倒更加清晰了。脑海中的嘉微姐姐越发的沉默,隐了笑意,留了长长的刘海,遮盖了最精神的眼睛。
越往上走,身上的压力越大,但对于秦瑜如今的身体来说不过小菜一碟。秦瑜年纪小,又是个万事不留心的小糊涂,问心路也有些拿她无可奈何,只能拿些往日的旧事动摇其心智。
“嘉微姐姐”抱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教她“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秦瑜”听得迷迷糊糊,她也一个人自说自话也乐在其中。
秦瑜面无表情,冷漠的从这个近似疯癫的女人的身边走过。
小的时候,家里的父母不管她,确实多是嘉微姐姐带她的。不过记忆中的她永远充满生机,像一株耀眼的玫瑰,在哪都活的好,都是最耀眼的那个,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这个问心路未免不够真实。
但却让人极不愉快。秦瑜迈开了步子,快步向前。
那是一个窄窄小小的房间。几个往来的仆役婆子屋里屋外的奔走。月光从天窗透了进来,照在那张狰狞苍白的脸上,秦瑜立在床前,满屋的血腥气味充斥着鼻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情景。
一声女子的尖叫,一声婴儿新生的啼哭。屋外的人围着新生的幼儿欣喜快乐,屋内却好像空荡荡的如同牢狱,只有秦瑜还呆呆的守在床前。
床上的女子睁大的眼睛注视着天窗能望见的那轮明月,逐渐失去往日的光彩,嘴巴张了张,又无力的闭上。
秦瑜慢慢的屈膝跪了下来,为她合上了眼睛。
站起身来,秦瑜穿过房门,屋外雕梁画栋依旧是故旧之景,火树银花下,人们面上的,眼里的,都是喜悦。
“这些都是假的。”秦瑜告诉自己,一步迈出,又忍不住的想回首再望了一眼。
最终咬了牙,迈了出去。
重归平静,再回首,身后之景悄然消失,秦瑜抬起自己的手,觉得手上湿哒哒的,舔一舔,满嘴的咸涩。
秦瑜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问心路是很多人的童年阴影了,即便理智告诉自己是假的,但是半真半假的记忆还是会让人差点就迷失在其中。
连这种很久以前听人讲过的故事都能套在亲近的人身上,变成她的考验,确实是防不胜防的。
“瑜儿,来,来阿娘这。”云英招招手,凝白的手腕上的一串火红的珊瑚,身后是朝她做着鬼脸的秦桦。
秦瑜噗的一声,被父亲的鬼脸逗的笑出了一个鼻涕泡。
云英取出帕子,边擦着她的鼻子,边温柔的责怪秦桦。“你怎么老逗孩子。”
秦桦摊摊手,对着秦瑜挤眉弄眼。
秦瑜忍不住又是噗嗤一声,小肚子跟着一抖一抖的。
云英拍拍女儿的小肚皮,忍不住说“你呀,午食少食些,实在是不美。”
秦瑜撅起了嘴,听着有些不高兴。
又忍不住展颜一笑。
迎着母亲张开的臂膀,向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我阿娘。”秦瑜哽咽着。“她一点也不温柔。还老打我……”
云英温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错愕的表情。
“我是骗你的。”秦瑜瞅了一眼,抹了抹眼泪。“在脑子里想想的事情你怎么也信……你好笨啊。”
幻境中的云英磨了磨牙,想要暴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胖仔了。
秦瑜瞅了一眼云英的脸,抽噎一声,看了一眼云英身后父亲的脸,又抽噎了一声。
哼哼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