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身一人更显落寞,自斟自饮多少消些愁苦。
喝了几杯,秦睦一手轻轻拨弄琴弦,断断续续地奏起她最后听到唐述弹起的曲子。琴因本朴拙悲凉,曲子亦非明丽欢畅音调,秦睦又喝了几盏,趴在石桌上随意拨动琴弦。
忽而身上多了一只带着暖意的手“你喝多了。”
秦睦着实有些喝多了,以为是扶枳便很是无所谓“无碍。”
“你最怕冷,进屋吧。”那手从秦睦肩头转至秦睦额头,“天太冷了。”
这声音,秦睦认得,忍不住要笑却顿时满心悲戚“唐述?”
那人轻叹一声“是。”
“你疼吗?”秦睦小心翼翼地问道,听闻唐述因不愿为常培卜算而被关在苍生阁里活活烧死。
“自然是疼的。”唐述一下捂住欲转身的秦睦眼睛,“别看,我不想你看到。”他身上哪有什么烧伤,不过是怕看到这人的眼睛,怕自己情不自禁,所有都前功尽弃。
秦睦苦笑,双目忍不住地流泪。唐述叹息一声“你别哭,你还有很长的路。”世上道路万千,秦睦能行的唯有一条。
唐述握住秦睦左手放在弦上“我不应该来见你,你该醒了。”
秦睦慌忙拉住要离开的那只温热的手。唐述叹息,弯下身子,额头抵着秦睦的发丝,这姿态近似拥抱“别怕,寄留。”太多诉不得,唯有让她不要怕。
他从未与秦睦亲近如斯,他们二人心思比谁都玲珑剔透,有些事情正因这一份心思玲珑才更加为难。
唐述总是忍不住叹息,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轻轻环住秦睦身子后松开“留不住的。”
秦睦睁开双眼,却还是不敢回头,她抹掉脸上的泪水,为自己倒了杯酒却被人拦住了“您不该饮酒的。”
抬头看是扶枳,秦睦惨淡一笑“今日我这酒喝得真不尽兴。”
“任谁看您这副模样都要劝上一句。”扶枳将秦睦拽起来,搀扶她回房间。
秦睦长叹一声“我方才梦见唐述了。”
秦秉昭曾交代过扶枳切莫让秦睦与少师来往过密,如今他总算知道三公子用意了“梦而已,您多想了。”
唐述看着扶枳搀扶秦睦远去,缓缓地拿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明明这么苦,为什么你总要喝?”
翌日,陆璋用完早饭出门看见一群农人围在巷口沈家吵吵闹闹,他一心惦记着苦谛便没多打听。
秦睦昨日饮酒过多,今早起便灌下一大碗醒酒汤,只是潦草地吃了几口早膳。
陆璋瞧着几人用早膳,讪讪“都在呢。”
阳处则又让人为其添了一碗粥“我可只是赖着人家吃吃住住,你可是惦记着人家的宝贝呢。”
秦睦自是知道陆璋为苦谛而来,神色一如既往清淡“花园亭子里,你自己去拿吧。”
扶枳停下筷子,盯着秦睦,不动声色。
“那我可就拿走了。”陆璋欢喜地拍拍秦睦肩头,转身就往后院跑去。
秦睦轻应“记得还就好,别弄坏了。”
陆璋想起什么“你会琴吗?为什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我不会。”秦睦放下筷子,起身便要回房。
陆璋也不在意,转身去拿自己心心念念的古琴去了。
会心知秦睦心绪烦乱便要跟上去,扶枳按住她摇头“小事而已。”
陆璋抱着同体寒冷的琴一蹦三跳地从后院出来,阳处则看他这副模样很是心烦“瞧你那嘚瑟样!”
“呵,你不会还嫉妒我,我可不理你。”陆璋到院门口,欢欢喜喜开了门,没几步立马折了回来,慌忙将院门拴上。
阳处则嘴里塞着个饼子“咋的啦?”
陆璋抱着古琴倚在门上,面如菜色“外头,外头,杀人了。”
“啪嗒”阳处则嘴里的饼子掉在